急于求证,他那天的答应,做不做数。
那个周一,她起得很早。
她在甚至破天荒地坐在床边看着衣柜开始思考自己今天的衣着。她换上最新的那条小裙子,还擦了薄薄一层口红。
十七岁的小姑娘打扮着自己,要去见还未撞她心口的小混蛋。
铃声响起之前很久,她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时间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班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可是都不是他。白恬认为是自己来得太早了,可是……
一直都不是他。
为什么会有种很不好受的感觉……
那时候白恬还什么都不知道。
都说“最喜江南草未凋”,这个冬天终于以一场特大寒流宣告它的到来。
也是这个冬天,沈嫚如医生预料的那样,死于肌萎缩侧索硬化的并发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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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5日
那天他母亲大殓。
好像是从那天开始,我和他就是绑在一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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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降温一直在持续,凛冬的意味便浓了起来。
程景行还是没有来上课,说到底白恬是在意的,那天他分明说了这周会来上课。
放学的时候有多事的人讨论起许久没来上课的程景行,正准备离开的白恬,脚步一顿,听那人说道:“我听我家里人说,好像今天是他姑姑大殓。”
如雷贯耳,白恬瞬间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很清楚程景行的姑姑是谁。
刚刚见过的人,再听闻他人提起时,却是她的死讯。
这个时间并不安静。
隔壁的孩子哭闹了,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炒菜的动静也响起了,家长又在教育孩子写作业。
就是这样一个只有早晨和傍晚才打得进一点点阳光,治安很差,噪音也很大的城市边角的一栋小破楼里,那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没有抱怨,没有不满。
沈嫚的亲戚朋友很少,所要招待的时间也不多,此刻这间小小的屋子里的人都已经离去。
他坐在沙发上突然有些想笑,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真的成为孤身一人。
他向身后倒去,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一只手臂挡在眼睛上。
极尽懒散不羁的模样。
像是所有的声音响动都远去,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那时候母亲还没有得病,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虽然并不富裕但也不至穷困潦倒。每天放学时遥遥望见母亲在校门口等待的身影,就会一路奔着跳着越过同样在等待孩子的那些家长,到母亲的面前。
细细回想,好久没有跑着去见一个人的那种快乐了。
是谁说过的,孤独不是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而是在这世界上你一个人已经成了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