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闻莺曾经说过，心宽体胖是温妍最难得的优点。

温妍深以为然，只不过拒绝承认这个形容词的后半部分——即使此“胖”非彼“胖”。

下午室友不在，她拉开一张椅子跨坐上去，将自己的尾巴绕到前面，顺着纤细而柔软的茸毛揉了几个来回，摸摸捏捏研究了半天，内心恐惧渐渐地一扫而光。

这小尾巴看上去十分乖顺，任她拗成各种形状，偶尔甩两下，蹭蹭她的手心。好像……还挺可爱的嘛。

跟她打完招呼，尾巴脱离她的手掌，再度垂到她身后，自顾自地摇晃。

蒋闻莺看不见这根尾巴，不代表别人也看不见。她整理完衣柜，换上一条过膝的连衣裙，背了个小包出门。

她得去试验一下。

这个时间点同学大多有课，她提前跟班导约了时间上交她的病假证明。大病初愈的她身子仍然有些虚，扶着楼梯慢吞吞地爬上二楼，好不容易来到走廊，办公室的门却上了锁，敲不开。

她靠墙休息了会儿，给班导发了封邮件。

她埋头打字的间隙有人从楼梯走上来，她抬头一看，“嗳，学委，你也来找班导吗？他不在办公室。”

捧着一摞文件的男生停下脚步，脑袋半低着，局促地冲她笑一笑，“温同学啊，听……听说你生病了，身体还好吗？”

“好得差不多啦，谢谢关心。”温妍离开墙面，侧着身子面对他。她的尾巴不负所望，从她裙摆下钻出来，明目张胆地贴在她的腰际，“对了，园林风水学最近有小测试吗？你们组模型做得怎么样了？”

男生根本不敢看她的脸，只低垂着头一一回答。视线没有明显聚集在她尾巴所在之处，应该是看不到它。

温妍松一口气，“啊，班导回信了。他在路上堵车呢，可能会半小时之后才能到。学委，你等下有课吗？我空堂，需要我帮你转交么？”

男生抱着文件的手指拨弄着封皮的角，迟疑了须臾，点点头，“那……那麻烦你放在班导桌上吧。”他站近了一点，小心将怀中一摞东西塞给她。还没完全堆好，忽然“唔”地一声，全身炸毛般倒退两步。

温妍头脑发懵，手里的文件刷刷落地。

“对、对不起！”男生连连道歉，蹲下身去捡散落的纸张。他眼神飘忽着寻找什么，做贼似地左右探看，红晕从脖子根一路烧至额头顶。

——怎么了？

温妍心里疑惑，转念一想，捉住了正蠢蠢欲动发起第二波攻势的尾巴。

“好啊你，欺负老实人是不是？”她压低声音教训那根不安分的小东西，又联想起蒋闻莺之前的遭遇，“捉弄莺莺的也是你，对吧？”

这尾巴毫无悔改之意，兴奋地摆了摆。

“嘿，你还来劲了？”

男生捡起了文件，捂着露在空气中的胳膊，模样有点狼狈，“那、那我先走了。”

温妍扯起嘴角摆摆手，看他消失在楼梯口才把握在身后的尾巴拽到跟前来，凶巴巴地数落它：“哼，不准再捣蛋了，听到没有？”

尾巴被她的威势所压，耷拉着点了点，默默躲去她裙摆之下。

温妍交完病例证明顺便去听了一个系上讲座，离开多媒体教室天光已暗。她的尾巴在班导面前没再冒出头来捣乱，听讲座的过程中也挺安静。她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拍了拍身后的小东西表扬它，“挺乖的嘛。”

这个点食堂大约只剩些汤水了。温妍从中午到现在一点东西也没吃，早已饥肠辘辘，思索着要不去买个松饼啃着吃，远远瞥见一个人，心道不好，赶紧加快脚步打算抄小路离开，可还没走几步就被点名，“温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