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离犹在犹豫,低声道:“但是母亲她....已经许久没和阿离见面了”
何止是许久,慕云离从懂事开始就没见过那位女中豪杰母亲。
元夫人在京城是段奇话,她是先帝征周的时候俘虏回来的百姓之一,年轻时容貌瑰逸,听说曽引得襄琅候和废太子等天家贵胄们所争,最后不知为何花落将军府,街头巷尾茶肆闲谈的话本里称她为烈性女子,亦或是放.□□人,早年因为性情不合毅然与慕靖辉和离,随后不到半年改嫁丞相。
放言改嫁不争名分,堂而皇之的态度令天下皆知,可以说是十分彪悍的女人。
初听还会心痛,看着慕霓莲不怀好意的道出这个名字,她的心里突然就释然,这种母亲,说的好听是至情至性,说的难听就是自私任性。况且她素未谋面的母亲恐怕也不是个善茬,在前世兵戈四起,民生多艰的时刻,元夫人日子依旧过的舒舒服服,比东逃西窜的皇室更加舒适。
“阿离....肯定不能去的”
慕霓莲似早猜到她的回答,“无须担心,蓉姐姐会带我过去,你便听我的,姐姐自有办法让你也进去见元夫人一面”,她快速说道。
慕云离感激的重重点头。
正说着话,车马辘轮渐停,贤王府到了。
提衣扶辕下地,慕霓莲这回直接扔下蹑手蹑脚的她,细步匆匆赶上前方少年。
“殿下”后头清脆的女音唤道,云离才发现慕霓莲额头上的磕伤再度渗出了血迹,明明才在马车上用净水清理过,另用绸布抹去血迹,直至血迹不再渗出,才半刻时间,她又能自个造出个伤口,真是够狠心,也不怕从此真留下疤痕。
慕云离暗下称奇:“果真豁的出去”,贤王与慕霓莲站在一处亭边,贤王府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比起传言中的雅致别韵也是大相径庭,大概是因贤王在佛寺守孝三年的缘故,家仆也不如其他贵人多,几个栗衣小厮在廊下置换窗柩,灯笼等门面物,着实凄清了些。
她忽然想起来前世偶然瞥过一眼的襄凌王府邸,雕栏画柱,亭台阁榭,美雅程度不下皇宫,就这一点贤王的确古怪。
慕霓莲婉约楚楚,贤王矜贵隽雅,站在一处当真若壁人一般合适,正见着慕霓莲盈盈一拜,贤王双手虚扶,继而解下身上披风,为少女系上。
这种好事自然轮不到慕云离,她正看着二人,不知为何,贤王忽然注意到她,不出所料,移过来的视线颇为冷凉。
好在贤王是君子,虽不喜她,依然吩咐府内医士为她疗伤,一盆药酒泡着足,金针扎穴,最后覆以药膏,她知道不出四日脚上砸伤就可大好。
慕霓莲依旧没有回来,估摸拿出了浑身懈数纠缠贤王,左右无事慕云离看起了贤王厅前的布置,植物犹多,松鹤针,美人姜,万年青,都是罕见的草本。
活的如此无争,为何会在五年后消失无踪。
“你在做什么?”苍老的声音力喝道。
慕云离忙退开盆栽,如做错事的孩童,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离没动殿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