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骨瓷杯子盛着黄澄澄的茶水,摆在客厅茶几上,顾震和子谨各坐长沙发一端,将沈煋曜和子谨遥遥地隔着。
赵天峰立在顾震和沈煋曜之间,却完全被他们二人无视,既不给他倒茶,更不让他坐。他们是上级,他是犯错的下级,的确不该用主客的礼节,可是子谨替他尴尬,甚至不想多看一眼,端起杯子,转过目光打量客厅的陈设。
九曲红梅带着桂花的甜香,子谨才抿了一口,就听到沈煋曜冷冷地一声:“说吧。”
子谨看到学生单薄的身体颤了颤,她放在双膝上的手指不禁挠了几下厚实的牛仔裤。
无非不过认错,把他下午对着子谨边哭边说的话又重复一遍。
沈煋曜不知是在思考还是享受,一边嘴角挑个若有若无的笑,盯着眼前的小男生,直盯得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直至不敢再发一言。
“材料里说,你还跟朋友夸下海口,想要破薛师兄的记录?是大你们几届的薛初?”沈煋曜冷冷的声音让人心里直发毛。
可一旁的顾震却早已见怪不怪,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冲子谨宽慰一笑。
点点头,又拼命摇头,赵天峰彻底慌了。
“组织在问你话,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子谨闭着眼皱着眉,被他这一吼惊得双肩一耸。
对抖得跟筛糠一样的小男生,沈煋曜却不轻饶。薛初当过他的手下,在他手下捅的篓子,他太清楚了,“你知道薛初的下场吗?他成绩不尽如人意,毕业时没得选择,被分到陇西,他又娇生惯养,心里老大不满意,整天散漫至极藐视军纪,现在在军事监狱里待着。”
听到军事监狱四个字,子谨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他的目光犀利如剑,直直刺向她,他刻意强调。
“这就是歪风邪气,让你们进了部队,也只会连累战友,所以从我这儿开始,一个个都休想毕业!”
赵天峰腿一软,险些坐在沙发扶手上。子谨忙站起身,被离得近的顾震抢了个先托住了。“你去门外等着。”他吩咐这个学生。
三人一齐目视他走出去将门带上,子谨的心都要蹦出来。
“江老师,你来帮他求情的,有什么说吧。”顾震仍然冲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