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很重要的饭局，到点了。小江老师，每一个学生都斩五关过六将，才到了我们的学校，我很希望这些学生能有个好前程，你尽力而为。”副院长站起来拍了拍子谨的肩，也走出去。

偌大的院系办公室，只点了办公桌上一盏灯，四周墙壁上的文件柜里参差不齐的文件袋，投影在墙壁地面和玻璃窗上，阴森可怖。

她看到了图片、听到了处分内容，可是，她还想听听这个学生的说法。愣了会儿，往男生宿舍楼走去。

外面的主干道上，又拥满穿迷彩服的学生，十几年寒窗不容易，他们都是佼佼者，应该把握好自己的前程才是。子谨走不快，内心焦躁极了。

对宿管拿出自己的教职工证件被放行后，她扶着楼梯扶手，一阶阶爬上了五楼，走过几十间宿舍，才走到走廊最里头，略显凌乱的宿舍，一个男生正坐在下铺上抱头痛哭。

“赵天峰？”子谨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江老师？”他闻声抬起头，泪眼模糊，“江老师，我真的被开除了吗？我想对那些女生道歉，想去跟领导道歉，你能帮我吗？我不能被开除啊，江老师。”

子谨忙坐到他边上，听他断断续续讲完了全部的信息，事情都是他做的，和处分上写的完全吻合，武装部一点也没冤枉他，子谨不知道说什么好。

男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全然没了照片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一个劲地道歉，使劲地道歉。

“你跟领导求情了吗？”

“没有，我不知道去找谁说，就刚刚，朱教官把我从队伍里叫到主干道上，另外两个方阵的教官把我送到宿舍楼下，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不知道该去找谁认错，我知道错了，我身上有的是责任，不是什么资本，是我高考完昏了头，我对不起所有人，我真的错了。”完全黑暗的宿舍，这个男生蜷缩在床角哭泣。“被开除，我就完了，我绝不再犯，江老师，我绝对不……”他说不出话来。

子谨看了一眼他的籍贯，听说过一些传闻，他要是被开除，是真的再难翻身了。

师生二人对坐近半个钟头，子谨下定决心，“我带你去找领导，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看看领导能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