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解释了为何在身为长子的魏翎极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前提下,惠皇后还要执意将次子扶上太子之位这一做法了。
在想通了这层关系后,林默紧接着问道:“那魏翎的生母呢?”
自古以来,有幸能怀上凤子龙孙的女人无论身份贵贱都会被皇家列为重点保护对象。林默并不认为惠皇后能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从别的嫔妃手上夺走一个孩子。
唐婉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随后又道了一句:“只是以惠皇后今时今日的地位,倘若世人认定了燕王是她所出的长子。那他的生母想必也早已经不在了。”
面对唐婉有条有理的分析,林默无从辩驳。眼下她恨不得一脑门把自己撞死在房梁柱上以死谢罪——真不知道当初脑子里是进了多少屎才能想出这种混账剧本。
活该穿到莫君轻身上嫁给那位燕王殿下,老天爷摆明了是让她来赎罪的。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如今放在林默身上同样适用。
面色苍白的林默将浑身的力气攒成一团用在了那双拳头上,凭借着指甲掐进掌心里带来的那阵刺痛才勉强定住了心神。
两颗转活的脑袋仅是剖析出整个阴谋的冰山一角就足以令她感到害怕,若是将阴谋摊开又会是何等阴暗林默不得而知。
无知的人只会一味的敬畏鬼神,却不知在这世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林默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脑内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思绪平复好,随后再向唐婉请教到:“如果说惠皇后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户部尚书之子实为拉拢,那把莫家的女儿许配给徒有长子虚名的燕王又是出于何意?”
“假设我们刚才推测的事实成立,那莫家与惠皇后之间就有着一个共同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不小。”唐婉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利相交,利尽则散。如果不是为了安抚莫家,那只剩下除掉这个理由了。”
唐婉提出的这个观点与林默不谋而合,她虽隐约察觉到惠皇后促成这桩婚事意在借莫君轻扳倒燕王。但她想的不及唐婉深,没有料到这其中还有一石二鸟之计。
林默想起了莫夫人交给唐婉的那包脏东西,叹道:“所以莫夫人下了这么多年的慢毒,就是为了熬坏莫君轻的身子等她嫁出去了再找机会毒死她好永绝后患?”
“还有比这更一劳永逸的办法吗?”唐婉道,“这样一来她也撇得干净。”
阴谋暗处,各怀心肠。竟不想前路是刀山火海,远比林默想象中的要艰难。
“那真公主呢?”林默问道。
唐婉叹了一声:“或许早就死了,又或许是被莫家藏了起来。谁知道呢。”
这一夜,流转的时光燃尽了西冷阁里的烛火而林默却依旧彻夜难眠。她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虫,不知需要多努力的去扑扇着翅膀才能逃离那张阴谋交织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