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婉看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魏翎不顾夜深霜寒把人赶出去就是错的。只是唐婉实在不知那冷面冷心的燕王爷给林默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能让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说出这样的糊涂话。
林默被她堵得一时哑口无言,却仍贼心不死的妄图辩解。
只可惜唐婉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紧接着再道:“你是不知道自己这副身子骨有多虚是吗,昨晚没落下病根您老就谢天谢地吧。”
唐婉有些气急,又补了一句:“我看你真的是病得不轻,可能眼神还有点问题。”
这回,林默就是再瞎也感受到了唐大夫毫不掩饰的盛怒。
说来,她与魏翎算不上有什么情深义重的交情,昨夜之事她理应同唐婉一样愤慨才是。但从今早的种种迹象看来,那位不讲情面的燕王殿下却也不似传闻中那般冷酷无情。仿佛在那具用冷漠铸成的钢盔铁甲之下,还藏着没有人见过的深情。
纵使林默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份深情不属于她,却还是从心里悄无声息地逸出了一丝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苦闷来。
见唐婉将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林默勉强定住了自己慌乱不安的心神连带着将气息调匀了些。
腕子上传来的力道随着诊脉的深入时轻时重,林默提着一颗敬畏之心不敢中途打断。只能待唐婉把手挪开了才好发问:“怎么样?”
唐婉凝神细想,才答道:“虚透了,但也不是养不好。只不过要多花上些时间跟精力了。”
就在方才,唐婉全副精神都在给林默诊脉上,而林默的心思更是早就不知道飘到哪边天上去了。这两人竟没有一个注意到门外响起的脚步声。
此时,紧闭的门扉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着官服的陌生男子在门外听了唐婉的话之后不忘同一旁的魏翎打趣道:“我竟不知你府里还有医术如此高明的女神医,看来你爹他老人家又是让我白跑一趟了。”
闻言,唐婉匆忙起身朝来人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林默见了魏翎,本也想脱口唤他一声王爷。但想起魏翎在马车上同她说过的话,便只能改口叫了他一声夫君。
林默再见到魏翎身边的男子时,男子虽换了一身严谨的官服却与昨夜赠袍的白衣男子不差分毫。林默一时难掩重逢的喜色,问道:“你是昨夜的白衣公子?”
男子笑道:“回王妃,正是在下。我叫冯子钰,今日奉旨来给王妃请平安脉。”
既是奉旨前来,这脉冯子钰自然还是要亲自诊过了才好回去同皇帝复命。冯子钰从侍童手里接过药箱,再从里面拿出了脉枕放好并示意林默将手腕置于脉枕之上开始诊脉。
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丝帕,冯子钰探出的脉象与唐婉所说的分毫不差。他在对唐婉的医术敬佩之余却也生出了疑惑,试问一个小小的婢女又怎会懂得诊脉这门高深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