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也清楚这道理,伏在枕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姐姐若不想再冒险,何不换个法子谋生?”傅蕴见她二人都有此意,却偏偏谁都不肯说,便替她们说了出来。
“你觉着我们还能做什么?”向晚就先摇头给否定了,“我素来将你看做亲姊妹一般,也就不怕在你面前丢脸,索性直说了。我倒是从以前就想着呢,可是想来想去也都没什么主意,我们不过就是会唱歌曲弹个琴,再好一些就是略通一些琴棋书画,能拿来当饭吃吗?”
她越是这么说,傅蕴反而越觉得她的确是有这么个心思的,只是因着心里没谱生怕搞砸了,所以难免畏首畏尾。
还没等傅蕴开口,向晚就又说道:“我也不像你,有一手好针线,能够到锦绣坊中去接活。不瞒你说,先前我见你靠着卖绣品赚了不少银子,自己也想试着去绣点东西。结果秀出来的尽是四不像,连我自己都看不过眼,最后还把手给伤了。”
她说这话时下意识地揉搓了一下指尖,露出个委屈的神情,先前她学刺绣的时候可真是把自己折腾得不轻,最后也只能接受自己在女红上没什么天赋,走不了傅蕴这条路。
傅蕴有些哭笑不得,向晚大抵是觉着她先前也没见多擅长女红,结果过了一个冬天苦练之后竟然能靠着刺绣赚钱,便想有样学样。可要知道她这手刺绣可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单前世,她就有近二十年的功夫都耗在女红之上的,又岂是别人能比的?
泗水巷里的姑娘大多都年轻得很,或被家人卖到这里,或走投无路只能入了这里,小姑娘家的眼界不高,素日想的大多都是吃什么穿什么,能够从中抽出点心神来想一想将来的,已经算是有远见的人了。
若仔细论起来,傅蕴真正的年纪比向晚还大些,而这些年的经历见识,也比向晚等人要多些。她见向晚这般模样,便提了个主意:“人各有所长,姐姐不擅长女红也是寻常,更不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姐姐可知道先前在清河街住着的李三娘?”
向晚点头道:“谁不知道她啊,当初她爹娘没了之后又被夫家退了亲,那时候不少人都看她笑话,结果人家倒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些年咬着牙把自己的生意做出来了,如今的蒋家的东湖荡不就是她代管的吗?”说着向晚又似想起了什么,幸灾乐祸道:“我听闻当初退了她婚的夫家悔得不行,还曾腆着脸想重修旧好,结果被李三娘派人打了出来。”
向晚就是这么个性子,爱憎分明,谈及李三娘时话中也多是推许之意。
傅蕴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如此反应,便知道这事有了几分眉目,又问道:“那姐姐何不仿效李三娘?不会女红不会劳作也没什么,做生意不也是一条路子吗?”
向晚没想到傅蕴竟是这么个意思,惊讶地看着她,原本伏在枕上的朝云坐起身来,也随之看向傅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