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些,倒不如这里清净。”傅蕴学着旁人摘了片荷叶倒扣在发上,挡了大半的阳光,又拿了另一片给阿铎扣在头上,笑得眯起了眼睛。
她如同采莲工一般,脱了鞋袜放在田边,又将裤脚卷了起来,露出莹白细腻的肌肤。
那婆子一见便在心中“哎哟”了一声,这肌肤看起来就像那整日里用牛乳沐浴的大家小姐们,哪里像干惯了粗活的农家女子,她都有些不放心让傅蕴下水了。
傅蕴反倒没有什么顾忌,又挽了挽袖子,拿着一旁的篮子、铁钩与剪刀便下了水田,阿铎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总担心她会一不小心滑倒。
上次跟着采莲工学了如何摘莲藕,这次的动作便快了许多,傅蕴与阿铎没多久就摘了大半篮子的鲜藕,又顺势剪了两个莲蓬扔到了篮子中,折返了回去。
管事婆子已经让人备好了清水,傅蕴道了谢之后,很是随意地坐在湖荡旁的大石头上,用清水冲洗着小腿与脚上沾着的淤泥。
傅蕴平素里并不是个很敏感的人,但不知怎的,她此时却突然生出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人在盯着她看似的。
她回过头去,恰巧撞上了一道来不及收回的目光,炽热得让她几乎生出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金陵民风开放,较之京城,男女大防并不严苛。可那人看到傅蕴发觉自己窥视之后却没半点心虚的模样,却并不是一句民风开放能解释的了的,傅蕴脸上原本自在闲适的笑意褪去,并没再看那男人,而是回过头默不作声地穿上了鞋袜理了理衣裳。
管事婆子随即也发现了这一点,原想着去训斥那“登徒子”,可看清那人的相貌之后却只能歇了心思,对傅蕴小声陪笑道:“阿蕴你莫生气,那是……”
“婆婆,我不想知道他是谁。”傅蕴打断了她的话,只看那人的形容相貌穿着打扮,显然是非富即贵,她笑道,“此事我只当没发生过,婆婆你只当我是东湖荡的采莲工就是了。”
那婆子见傅蕴态度坚决,只能迟疑着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