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被周遭闹哄哄地吵得头疼不已,眼见着庄朔和虞忨被人推搡了两把要起冲突,猛地看向王麻子,后者被那凌厉视线逼得一停,很快眼底泄了一丝得意,仿佛是能耐他几何的意思。
“不管是说的还是我说的,都只是一面之词。”姜淮咬住下唇,唇上溢开的疼痛带来几许清明,在谴责声中拔高了声音。
不少信了王麻子的,哄了嘘声,夹杂着难听打断了她的话。
姜淮没法堵住耳朵,却在一片混乱中瞧见一抹冷清颜色,不知他是何时出现的,却站在了她身前,是那般高大俊美。耳畔落下惯是清冷的声音,“按大梁律令,凡辱骂品级者杖二十。”
此言一出,人群推搡着依旧嘈杂,却少了许多恶声。不过很快,又有人因他年纪而对他身份提出质疑,仿佛站立成了对立面,但凡在姜淮那边的都是一伙。
“国子监助教,大理寺卿之子沈崇。”年轻的男子背影俊挺,字字铿锵,“吾学生乃都大梁之才,岂能容人随意轻蔑!”
姜淮一眼不错地看着,眼前只余下这一抹颜色,世间无二。
顾青棹和虞忨两人站了一侧,神情俱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人证物证都在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难不成你是夫子也要包庇不成!”王麻子也是一愣,随即叫嚣道。
姜淮定定瞧着面前的背影,仿佛能驱散天地间所有阴翳一般,此时闻得王麻子的声音,眼神睥睨向,变得幽沉而深邃,“性命攸关,自当报官处置。事情真相如何,官府自有公判!”
王麻子又不由自主地往顾青棹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寻得那人一丝半点的回应,反而对上沈崇投过来的冷峻目光,猛一激灵,伴着周遭猜疑只得犟着脖子喊道。“当然是报官!我还要全城的百姓给我做个见证,免得有人动用权势做那不干净的事!”
两方的态度皆是强势,围观众人各有往两边倒的,纷作猜疑,议论云云。
姜淮无意再理会,此刻脑袋发胀得厉害,却是利落抓了沈崇的衣袖,“夫子,扶我一把。”
那湛亮乌眸此时染了一层浅薄水雾,却尤是不肯示弱的倨傲,然带着鼻音的语调轻轻软软的,像是对满心依恋的人撒娇一般,沈崇怔愣的瞬间,手上便被倚了重量,一股热意源源不断从相触的肌肤传递而来,只一瞬便回护着离开了。
顾青棹杵在原地,落后了一步,望着相携离开的一行人,黯了黯眸子提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