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
——夫子,是你心跳得那么快还是我的……
——……
姜淮捏着书边,一双乌溜溜的眼眸直勾勾的,魂儿却不知飞到哪里,只是脸上的绯红绯红蔓延至耳根,小巧玉润的耳垂仿佛能滴出血来,如此明艳殊色,却叫嘴角咧着的娇憨笑意破坏殆尽。
“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沈崇执书从姜淮身旁走过,身姿笔直,端得是风清玉朗。
萧令仪就坐在姜淮旁边,半阖着瞌睡的眸子微微睁醒了几分,回头落在摊开的书册上,从沈崇念的第一段,往下滑了好几行才找着沈崇那后一句,整整跨了六章……
沈崇忽而顿住脚步,目光瞥过手中书册,“……”再环视周遭睡的睡,聊的聊,声音几乎盖过他的,复又启口,“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中途瞥见萧令仪聚精会神研究他所讲那页,猛地呛住咳嗽了起来。
姜淮见状,当他是用坏了嗓子,再环视周遭嘈杂环境顿时不虞皱了眉头,拍了拍桌子,“肃静!”
积于平日里的淫威,学堂内瞬时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还能不能好好听学了!”姜淮喝完了面向沈崇,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一下温顺得不得了。“夫子,您继续呢。”
“……”沈崇虽不近女色,可也并非不懂,世间女子有端庄贤淑的,温柔妩媚,独立坚强的,形形□□,却未能寻到能用来形容眼前人的,偏你以为她是个蛮横霸道的,下一刻就能颠覆所想,糅杂一起……令人、无所适从。
庄朔坐在姜淮后面,正好一仰头就能看到沈崇失神站着,探头再一瞧姜淮那双眼湛亮的,将两个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最终一捶拳在自个手上,化作了然,“我就说郡主最近怎么怪怪的,原来是这样!”
众人闻言俱是被吸引去了目光,庄朔他们几人是后来的,并不知姜淮入学第一日那豪放之言,是以瞧着沈崇和姜淮这般严肃,大家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好戏……
“沈夫子年少成名,列京城俊才之首,那是有本事的。早前春梧堂挑衅,说我等是一群乌合之众,郡主那是在挣面子啊,你们这帮人不好好听讲,到了月末又是零分,可不真应了那些个酸腐秀才说的,是坨糊不上墙的烂泥!”
“春梧堂那才是学傻了的老八股,除了死读书还知道些什么,有的连系带都不会,有什么可得意的!”有人立刻反讽了一句。
萧令仪扶额收回目光,果然不该对他有什么智慧方面的期许,此时调转了目光瞧向那说话的,稍稍一冷,“考零分的说这种话在旁人看也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毕竟你连达到人家水平的实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