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半。”
阿遥听罢,小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很好看,写的很好。”澹台薰自信满满地点头,与他微微一笑,“主人公也很值得学习。”
阿遥捧着脸,一阵欣慰之情油然而生,比起戒律来,还是小书的影响比较大嘛。问完了这个问题,他便一蹦一跳地同管家一同回家去了。
待他走后,澹台薰点起一盏灯,又坐在屋中翻看那本书,越看越觉得精彩,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晨光细微,朝阳初上,澹台薰一大早接到了一封邀请函,道是城中的几名书家要办一场诗会,乐瞳邀请叶池与她二人一同赴宴。
这邀请函来的太巧。
乐瞳与他们并不熟悉,分明昨日刚刚发生了些矛盾,今天就请人去吃饭,看似像是赔罪,但瞧那些护卫的反应,似乎乐瞳本人在乐家的处境也并不好,其中或许有什么猫腻。
长素备马之时,又给叶池送了一封信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他看完后只是收进了袖子里,神色并无异样。
澹台薰凝视他片刻,道:“我有一个问题。”
她回回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令叶池见怪不怪了,笑问:“什么?”
“你……真的是因为泷州的水利被贬官的么?”
这个问题她老早就想问了。在泷州兴修水利之前必定会有官员仔细勘察,列出贸然修建会引发的后果。她看的出他心思缜密,不是一意孤行的人,那么……背后或许还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不错。”这个答案并没有令她感到意外,“当时工部的官员与我强调了此举并不妥当,但我没有听他们的话,现在真是感到后悔啊。”
与其说是后悔,不如说他的语气很无奈,还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抬头望了望远方,像是在回避什么。
“那你还会回京城么?”
许是没料到这个问题,叶池有些讶异地看看她,淡淡笑道:“或许吧。不过我现在是秦州的州牧,自然要先把这个地方管好。”
澹台薰默了默,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诗会的地点是在城郊附近一座僻静的别府,周围是茂密的树林,来往之人很少,但里面却很热闹。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名年迈的管家,没有具体说府邸的主人是谁,只是带着他们上了座。
在座的有城内的几名商家,靠近走廊的一桌还坐着几名女子,连储何与几名侍从也被请了过来,一看见叶池就笑得脸上开花:“叶大人你可算来了啊,下官等了你好久啊。”
叶池微笑道:“储大人不必多礼,下官……”他说到一半顿了一下,瞧储何这模样一时半刻也不会改口,余光瞥见了那邀请他们的乐瞳。
乐瞳披了件氅衣,身形显得有些消瘦,看样子的确是生了病,抱着个酒坛子与二人招手,彬彬有礼道:“叶大人,小生昨日鲁莽,还望您见谅。这诗会是我们几家联合举办的,你们尽情享受便好。”
乐家与唐家除了互相看不爽之外,其矛盾的根本原因在于二者皆是盐商,在秦州几乎已形成了垄断。乐瞳虽然年轻,但早已接手了家业,在这个节骨眼上宴请叶池,若说是贿赂,手段未免拙劣了些。
庭院之中点着亮堂的红烛,几个文人墨客已经开始吟诗作对。乐瞳并没有与大多数人坐在一起,每喝一口酒都皱一下眉,看起来像是药酒。他的肤色白皙柔美,俨然一个俊俏的白面书生,与唐默几乎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