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薰默了默,显然是被这个数字说动了,但对于他如此大胆的决定还是感到迟疑:“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衙门开赌坊的。”
“你也说了,这里是秦州,无论是商行的运转还是城中的治安都与京城相差十万八千里。”他顿了顿,目光温和明朗,“入乡随俗。”
澹台薰点点头,自始至终都很镇定,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叶池问:“你是不是很后悔?”
她疑惑地抬眸,“后悔什么?”
“如果不是你跟我分析这一带的情况,你也不会这么快就输了赌约。”
澹台薰听罢,似乎有些讶然,“我是州丞,能解决问题才是第一位。如果我为了一个赌约拖延此事,让他们继续打下去,破坏秦州城,你大可以撤了我的职。”
这回叶池倒是愣了,颇为欣慰地放下笔,谁知澹台薰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匕首来,猛地扎在了他面前的桌上,震得桌子抖了抖,惊得令他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愿赌服输。”她一字一顿,丝毫不像在开玩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
她是认真的;他觉得她好可怕。
“你能……先把刀收起来么?”叶池摁了一下太阳穴,“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不许再出去打架;第二,督促每个人各司其职;剩下的……我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
澹台薰缓慢地点了两下头,觉得这本就是她分内的事,可仔细想想……她好像确实没怎么做到。
她默默将匕首收了起来,搬了一小摞公文帮着批阅,大多是他先前整理的琐碎之事,比衙门的日志记的要详细许多,看起来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澹台薰读到一半觉得有些犯困,远远瞧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提灯走了过来,到了近处才知是长素带着澹台遥来了,想必是来接他们二人的。
“回去罢。”
叶池大约也是累了,轻轻放下了笔。这时澹台遥走进了堂中,到了亮处视野方才好转一些,拉着澹台薰的袖子道:“姐姐,天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澹台薰将提灯接了过来,牵着阿遥的小手向外走,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我能问问……为什么你要骗我钥匙弄丢了么?”
叶池愣了一下,没有作答,想起那日情急之下撒的谎,脸不自觉地有些发热。而澹台薰似乎也对他的答案不是很感兴趣,见他迟迟不答,便拉着阿遥走向门外。叶池想了一会儿,还是追了出去。
阿遥慢吞吞地走着,仰起小脸问:“姐姐,今天我去爹那里了,爹很着急你和子翎哥哥。你不喜欢他么?”
澹台薰想了想,摇摇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她静了片刻,摸了摸阿遥的小脑袋,淡淡道:“起码要能打得赢我。”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一转头,是叶池停在她的后边,身形在月光之下显得有些单薄,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抽+忙。。。后面我会好好更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