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时候货车已经开出去一段距离了,钢条直接往后戳过去,砸碎玻璃,把开车的人戳了好几个对穿,那人身上的零件儿也像钢管一样稀里哗啦流一地。
埃德加得到提醒,直接右转冲破护栏,结果冲力不够,“哐当”一下半边车身落在沟渠里。
路歇尔在后座被他颠得七荤八素,打开车门就往外冲。
边跑还不忘回头喊一句:“躲开!”
“躲哪儿?”埃德加也爬出来,问是问着,行动上却一点也不慢,直接矮身钻进旁边绿化带里。
背后一股热浪袭来,他往前栽倒,只觉得全身都像点着了似的又疼又烧,地面泥土十分干冷,给了他些许慰藉。
不用路歇尔说他也知道,应该是那个火箭炮发射了。此时敌方车辆、己方车辆还有他们两人之间形成一条直线,对方一炮只打在他那辆车上,路歇尔与他只受点波及。
绿化带形成坡面,再远点有铁丝网,翻过去就是近郊工业区。
撞护栏的时候一震,火箭炮打过来又是一震,路歇尔的体能一直不是强项,腿又伤着,死活爬不起来。反观埃德加,他玩极限运动这么多年,此时背上全是烧伤,还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站起来狂奔。
他跑了两步,想起来什么,又返回将路歇尔扛起来。
路歇尔肚子撞在他肩上,硌得慌:“你换个姿势!”
可能情况太危机,人脑反而比较容易发散。
生死一线间,埃德加居然想起那天路歇尔穿条红裙子,被艾因横抱着带离宴会。
那夜,在被酒水摇晃得模糊不清的灯光里,他看见路歇尔被艾因的风衣挡得严严实实。唯有那双白皙精巧的脚,脚踝上缠了一根红线,和灯光一起晃啊晃,晃啊晃。
她把手勾在艾因脖颈上,越过他的肩头,朝埃德加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时候埃德加觉得自己全身就跟现在一样,烧得生疼。
他正想给路歇尔换个好受点的姿势,突然就听见在她自己耳边说:“不用跑了,支援到了。”
来的还是防爆部队,估计追了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好像就是趁刚刚爆炸的时候冲上去把袭击者控制住的。有人对那个活着的袭击者进行麻醉,然后把他带上直升飞机,很快没了影。剩下的防暴警察负责收拾现场,驾驶座上的人被几根钢管穿着,估计尸体是没法完完整整拿出来了。
路歇尔从埃德加身上跳下来,视线穿过绿化带,看见艾因被火焰扭曲模糊的轮廓。
他低头对通讯器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看向埃德加那辆落入沟渠的车,最后目光沿着那辆车找到了绿化带里并肩而立的两个人。
“还给你。”路歇尔把枪递到埃德加手里,低低地笑着,“谢谢。”
埃加德接过枪,感觉她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挠了两下,微痒的感觉顺着掌纹钻进骨髓,一时间全身都有些战栗。
路歇尔再抬头看艾因,两人眼神在空中交锋。
一个温情未散,一个萧杀渐起。
而呆立在旁边的埃加德却猛然意识到,刚刚路歇尔根本不是挠了他两下,而是在他掌心写了几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