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罢,你们娘儿俩吃肉,我喝汤,命也命也。”
三人对看一眼,都笑了起来,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谢青芜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地往椅子上一靠,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听雨楼抄书的那位,便往她娘身边凑了凑,“青芷还没得吃吧,要不要给他送点过去?”
岳秀萍白眼一翻,“去了那种地方,还吃什么吃,饿几顿也好,长长记性。”
“青芷的秉性娘也知道,他也就是一时好奇,年岁再大些就好了,该罚的爹也罚了,饭还是要吃的。”
“十八岁也不小了,前些日子都有人上门说亲了。”岳秀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笑着看向青芜,“给你提亲的人可比给青芷提亲的多上好几倍,青芜,你若有意中人可一定要跟娘说,娘也好跟你爹参详参详。”
青芜俏脸一红,把头埋进了岳秀萍怀中,“好好的说着青芷,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
“年纪到了总要嫁人的,害羞什么。”岳秀萍将青芜从怀中扯出,不意外地看到一个大红脸,不禁笑了起来。
“哎呀。”青芜怪叫一声,逃也似的奔出前厅,一面走一面用力拍了几下脸,只觉得脸上火烧一般。
岳秀萍看着女儿逃走的背影,笑意慢慢融到了眼底,二十年的朝夕相处,青芜聪明懂事又贴心,她是真的爱极了这个女儿。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歇着吧。”谢平章向妻子伸出了手,两人十指相扣慢慢向主楼走去,成婚多年,每一日的相处却仍似初见时甜蜜,只有妻子陪在身边,谢平章才觉得分外安心。
“平章,青芜快要二十岁了,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有几家的夫人都曾试探性地跟我提起过,你心里可有主意?”夫妻二人回到寝楼,岳秀萍一面帮夫君宽衣,一面说道。
“帝都的青年俊才不少,总要挑个青芜喜欢的,这些时日你若有时间,也不妨带她出去转转。”
“青芜一日日长起来,容貌愈发明艳照人,我们俩都是普通样貌,她却是那般动人,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谢平章把妻子揽进怀中,闷闷笑了一声,“谁说我夫人样貌普通了,我瞧着却是闭月羞花,青芜完全是继承了夫人的美貌。”
岳秀萍羞红了脸,偷偷瞧着夫君,娇嗔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这说了些什么,这么大岁数了。”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啊。”谢平章脸上的笑纹扩大了一些,“青芜就是咱们的女儿,你自己一定要相信,别人才寻不着什么不妥。”
“青芜是咱们的福星,你我成婚那么多年都无所出,有了青芜之后,我居然能怀上青芷,我总觉得是青芜带给我们的福气。”
谢平章点了点头,岳秀萍接着说道:“咱们有了青芜之后,你出征不管时日长短,都不曾有过损伤,可谓百战百胜,陛下也一再加恩,定南王爵位世袭罔替,青芜也被封为清平郡主,陛下在朝三十年,青芜还是第一个被陛下亲赐封号的郡主,你说,她是不是一个福星?”
“一切自有定数啊。”谢平章叹了口气,“你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有一日散朝,陛下特地将我留在宫中,说是下棋,实则也是想要给青芜指婚。”
“陛下有主意了?”岳秀萍听闻心中一惊,人也坐了起来。
“你先别慌,陛下也尚在犹豫,说是要看看我的意思,我没把话说死,但却是不希望青芜嫁进皇家的。”
“青芜身份特殊,我们可赌不起那个万一。”岳秀萍长叹了一声,“青芜模样长开了之后,我便时常担心,听闻月氏皇后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叶先生也承认,青芜的样貌与她生母有八分相似,月国覆灭不过二十年,说不准就有老人能认出青芜,我真恨不得将她藏起来,这些年对她的出行也很限制,委屈了她许多。”
“这世间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单就一个长相能说明什么?风国当年火烧月氏皇宫,所有宫人几乎屠戮殆尽,哪儿还能留下什么知情人,还有叶先生,知道他的人比知道青芜的可多了去了,他在江湖游荡了这些年,不也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岳秀萍听他这么说放心不少,但仍有些担忧,于是抓着夫君的袖子说:“皇家媳,情意少利益多,青芜这样单纯的性子嫁过去还不够人一口吞的,陛下若执意赐婚怎么办?”
“君为臣纲,陛下若下了圣旨,我们也只能遵旨,至于会婚配哪个皇子,便要看青芜的造化了。”谢平章长长短短地叹着气,半晌才接着说:“如果非要我说,我倒希望是端豫王,他年少时常来王府走动,性子十分沉稳,人也很正派,军中历练出来的性格与青芜也算相对,我觉得不错。”
“只要青芜喜欢,是谁都好,出身什么的我都不在乎。”岳秀萍小声念叨着,心中却是犯愁,也是她这些年对青芜限制的多了些,她现在除了在府中看书,便是去叶先生的无画楼,能接触到的人是少之又少,指望着她自己拿主意实在太难。
“你也别想那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刚不你自己说的,青芜是个福星,出不了什么差错的。”谢平章见妻子坐在床上一阵阵的叹气,便有些心疼,拉她躺在自己身边,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轻声哄道:“睡觉睡觉,明日起来什么事都没了。”
岳秀萍长长地出了口气,心里明白自己想再多也是无用,便窝在夫君怀中,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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