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饮的有些多了,摇摇晃晃的小吏脸色发红,很是兴奋。近一年,他办事不错,终究是入了上峰的眼,这一次有幸能够参加崔家的宴席,说出去,那当真叫长脸。
摇摇晃晃的走着,前头靠在树旁的影子也显得摇摇晃晃。
小吏走上去,很兴奋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喂,兄弟!”手搭上那人时就觉得不对劲,那庞大的身躯悠悠的倒了下去。
一声惊叫划破了夜空。
崔家的管事急急走了进来,走到主座的崔翰之身边说了几句。
崔翰之脸色瞬间大变。
梁官人死了,死在了离恭房不远处的树下。
主座上的崔翰之匆匆离席,纵然堂内歌舞依旧升平,还有不少崔家子弟在场,但有人发现崔翰之同几个游学归来的公子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有人暗道。
“在我崔家宴席上出了事,真是晦气!”崔家长房的大爷崔志嘴里忍不住嘟囔了两声。
肥胖的梁官人像一坨巨大的软泥一样摊在地上,全身上下唯一的伤口就是脖颈处那道薄薄的割伤,头发乱糟糟的散落着,沾上了不少血迹。
“是谁杀的梁官人?”崔志恼怒,“不会是石斛吧,说起来,今日他们在席上还起了冲突。这两人又一前一后离过席,只见石斛回去了,不见梁官人。而且除了石斛,还有谁有那个胆子杀了梁官人?”
几个崔家公子已经围着梁官人蹲了下来。
“七哥。”崔九叫了一声崔七。
崔七没有理他,只是伸手在那脖颈处摸了会儿:“好细的伤口。”
“找找有没有利器。”说话的是崔五,容貌不如崔七崔九那般俊秀,却也很是清秀,而且因着年纪稍长的关系,看起来分外的稳重。
“找过了。”早被找来的仵作摇头,“梁官人身上并没有利器,这周围也未找到什么利器。”
崔七目光落在梁官人乱糟糟的沾了血的头发上不语。
“如果这里找不到利器那简单得很,谁身上有沾了血的利器,谁就是凶手。”崔九站了起来,“搜搜身不就知道了么?”
巡逻的护院已经过来了:“原本我等是在这里巡逻的,后来石斛大人同梁官人相继过来,是石斛大人说他们有事相谈,让我等避一避,我等不敢离的太远,就在主道附近巡逻,后来就只见石斛大人,不见梁官人了。”
“可发觉有人带着什么利器出入过?”
护院摇头:“不曾。”
“可有人沾了血迹遮掩着出来过?”
护院摇头:“不曾。”
“那就怪了。”崔五摇头,站了起来。
一旁的崔九嘟囔着:“族叔,其实不用查了,显而易见就是石斛下的手。试问除了石斛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崔翰之脸色发青,从未有过的难看:有一句话崔志没有说错,梁官人死在这里,真真麻烦。
甄茶姬趁着水群的空档抬起头来,不知什么时候,歌舞已经撤了下去,来往行人神色匆匆,低语声很快传遍了每个角落。
梁官人死了。
被人割喉而死,据说很可能是石斛下的手。
被带过来看到眼前一幕的石斛脸色发青:“这同我没什么关系,我杀梁官人作甚。”
就站在他跟前的崔七道:“我们自是相信石斛大人的,只是梁官人是梁妃娘娘的兄弟,此事娘娘必然会过问的,总要清楚原委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