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家回家的时候,就察觉不对劲。
一桌残羹冷炙不说,连爹都抽起了大烟,烟雾缭绕的,寡妇在一旁坐着,闷头不吭声,看到他了还眼神闪烁。
李卫家心头一慌,忙问:“怎么了,可是李信出事了?”
他丢下工具就往屋里找人,
李奶奶忙拦住他,一脸愁绪,她看着自家小儿,明明没他哥大,却仿佛饱尝风霜人至暮年,透着一股疲惫的死气。
李奶奶再嫌弃李卫家,也没想过自家小儿子是生不出儿子的。
寡妇断断续续说李卫家没法生儿子那刻,李奶奶半晌说不出话。
“儿啊,你跟娘老实说,你,能生儿子吗?”
李卫家震惊地看向他娘,又看了眼寡妇,知道瞒不住了,刚进门时笔挺的身子顿时失去了精神气,萎了下来。
李卫家嘴里发苦,摇摇头,“儿子生不出,这病,治不好。”
听寡妇说是一回事,听儿子亲口讲,李奶奶颤巍巍地坐了下来。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李老头,一直注意着两人说话,烟一大口一大口的抽。
“李信是你捡的,你就那么肯定人会给你养老?”
李卫家肯定地点点头,朝他爹讲:“李信是个好的,有良心。”
“李信那不去考试也罢,反正不是李家的种,你养大他已是善举。”李奶奶理清了前因后果,本还对儿子有稍微的怜惜,但想到李信,倒是没之前的可惜了。
李卫家看了他娘一眼,没说话。
李信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聪明,勤恳,做事很是踏实。
有对比才有感动,想李卫家在这村儿里住了那么久,别人家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就讲村里唯一一个大户,刘老爷。
刘老爷早年走商赚了些小钱,在竹南村里落户以后生了仨儿子,李木工每次见到那仨年轻人都觉得不得劲儿,整日的问老子要钱不说,对刘老爷也不孝顺。
听说刘老爷大儿子要去走商,问刘老爷要钱,现在身无分文地回来了,还是吃刘老爷的住刘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