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没有配合主人,做出被一根手指轻易推开的样子,所以她才会气得转身就跑,不愿再同他摔跤了么?
…………
一溜小跑回到寝阁,又以迅雷之势将门扣上后,南卡转头便对锁儿喊道:“迦罗根本没受伤!”
锁儿掩嘴偷笑了几声:“我几时说他受伤了?我的原话是,不得了了,迦罗被小霍努土司给欺负了。请问,这里头有半个跟受伤有关的字么?”
南卡一时语塞,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锁儿,半晌后,她托着腮帮神色郁然:“你是没说他受了伤,可一般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的不都是十万火急的事么?有什么是比让人欺负了,受了伤,还十万火急的事?”
判断一个人话中所述情况的严峻程度,取决于陈述者语气的夸张程度,所以南卡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是锁儿过于夸张的语气误导了她。
而锁儿则认为,凡事关心则乱,是南卡的感性思维,替她在锁儿进门后做出了下意识的判断,这和语气夸不夸张,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考虑到要是再争辩下去,就会将问题上升到哲学的层面,所以南卡拧眉道:“就算迦罗被欺负了,可他没受伤的话,我也不能直接找小霍努土司理论啊……”
锁儿不以为然:“只要小姐愿意为迦罗出这口气,方法我替你想!明着不行,咱们可以暗着来嘛!”
南卡疑惑的眯着眼:“暗着来?你是说,让我在背后说小霍努土司的坏话,戳他脊梁骨,或者……让白无络要来他的生辰八字,制成小人,然后我每日往小人身上扎一百来针么?”
一个时辰后,南卡趴在驿馆的屋顶上,神色复杂的看着锁儿。
“这就是你说的暗着来么?”
锁儿低声颔首道:“之前,我散步四处溜达的时候,偶然间发现这里景致不错,就顺便在房顶上钻了个很小的洞眼,以备不时之需。怕被人发现,所以平日就用同色的厚布堵起来。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这回我带来的这条小蛇,将将可从这洞眼中钻过去。等他们睡了之后,我便将这蛇放进去。”
西蕃房屋通常都是平顶结构,由于有房屋的都是贵族,且贵族手里的房屋多得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所以这些平顶结构的房屋,会被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管家当成晒动物皮毛,晒肉干的场所。驿馆也是平顶结构,但因其只是为各种节日庆典期间,远道而来的贵宾备下的住所,不经常使用,所以通往屋顶的路都是封死的。
散步能散到这种地方,也真是够有情趣的了。
南卡凝神默默在心里感谢着上苍,幸而大典前后几日都没有下雨,否则,不知会接到多少条房屋漏雨的投诉。
“蛇是你带的,洞眼是你钻的,这么说的话……其实,你不带我来也是可以的。”
锁儿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带你,我就是擅自行动,带了你,我就是谨遵主命。”
风嗖嗖刮过脸颊之际,南卡蓦然一惊:“难道说……你是为了让我陪你做这种恶趣味的事,才会诓我说迦罗被人给欺负了……”
“我好歹也是个女土司的贴身侍女,这么不知分寸的事我会做么?我向天起誓,迦罗是真的被那个南边的土司给欺负了!虽说用的是纯语言攻击,但都是些很难听的话。至于为什么要带你上来……除了怕放蛇的时候不慎被咬,没人来救我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有了前几次的血的教训,南卡知道锁儿口中这个所谓的重要原因,必定又是什么揶揄她的话,所以这一次,南卡很有先见之明的捂住了耳朵。
“小姐!你快过来听听!他们现在正在说迦罗的事呢!”
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南卡缓缓松了手,将耳朵贴在洞眼附近,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里头传出了小霍努土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