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联赛的第一天,杨梅专程从学校赶过来,独自换乘地铁抵达奥尔良门,惟愿能够亲眼目睹肖铎在正式赛场上一展英姿。
衣兜里有东西在动。
她下意识地捂紧口袋,却抓住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吓得打了个哆嗦,强迫手指不要松开,抬头看见一个大胡子男人正冲自己瞪眼睛。
“waalaikumunsalaam!”
尽管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还是能够确定来者不善,杨梅悄悄用了把力气,重新夺回手机。
大胡子朝她步步逼近,像章鱼一样划拉着手臂,说话声越来越大,脸色也越涨越红,不像是被抓现行的小偷,倒像是替天行道的义士。
车厢里的其他人避之不及,纷纷躲闪,对面座椅上,另外两个阿拉伯裔的年轻人正在试图起身。
巴黎地铁每天都在发生劫案,大多数针对黄皮肤的亚洲人,只因他们看起来明显不是本地人,而且很少选择反抗。
杨梅被逼到车厢的角落里,面对眼前三个牛高马大的劫匪,横下一条心,从包里掏出防身利器。
防狼喷雾只有口红大小,按下开关后,当即就以极快的速度喷洒出刺激性液体,正中大胡子劫匪的眼睛,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滚。
剩下的帮凶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围上来。
方此时,列车到站,车厢里的乘客慌慌张张地朝站台上涌去,避免与这场暴力事件扯上关系。
杨梅跳出包围圈,顺便踹了大胡子一脚,回头冲那两个年轻人狠狠骂了一句:“bordel-de-merde(草泥马)!”
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她便离开了车厢,只剩下心脏狂跳的声音,如擂鼓般响在耳畔。
列车再次启动,隔着车窗能够看见大胡子劫匪还在地上打滚,某种变态的快感令神经愉悦,差点就要得意地笑出声来。
杨梅收好防狼喷雾,又摸摸口袋里的手机,拍拍身上的尘土,环顾四周看热闹的法国人,忍不住满脸鄙夷。
她绷直脊背、高抬下巴,非常正式地道了声:“aurevoir(再见).”
说完,不顾那些围观者的目光,女孩踏着轻盈的步伐走上楼梯,一步步地朝地铁站外走去。
正是巴黎初秋最美的时节,街边的行道树层林尽染,如同印象派的油画般充满细腻的色彩,在日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无比醉人的温暖。
无论有多少外来人口,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巴黎永远是巴黎。
刚才那两句话,耗尽了三分之二的法语储备,学校的课程已然过半,杨梅始终没有学会这门以准确、优雅著称的语言。
然而,她已经不像当初那么自卑或紧张,无论身处城市的哪一个角落,都能想办法保持镇定。
回想起当初那个手足无措的自己,心中难免感慨万千,却不妨碍对新生活的向往——变化如此潜移默化,就像鱼离不开水、鸟驾驭着风,时间拥有的强大惯性,于无声无息中赋予人们难以想象的力量。
击剑馆位于地铁站对面,隔着碎石子铺成的马路,那人正站在红绿灯下,身形颀长如白杨树一般挺拔,看起来就像一道美丽的风景。
“肖铎!”
杨梅难抑兴奋之情,挥着手冲他大声招呼。
男人转过头来,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眼睛如星辰般闪耀:“等着我。”
信号灯转换,周围的人潮开始涌动。
只有她还站在原地,满怀期待地看着肖铎大步走近,每一步都踩准心跳的节奏,犹如进入一场绚烂的命中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家里有点事,耽误更新了,对不起各位亲
今天多贴一千字,本文就正式过5万啦,明天跟编辑联系一下,争取7月1日入v,入v当天至少要6000字的更新,作为一条咸鱼,我有点担心自己的能力……
如果不行的话……就7月2日或者之后再说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