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下眼眸,露出一抹落寞的微笑:“放心,我没有去偷去抢,真的只是想帮忙而已。”
看见他这副模样,杨梅的态度也不得不软化下来,愤恨道:“一千欧不是小数目,至少应该提前说一声。”
“如果提前说了,你肯定不会让我出这笔钱。”
“那是当然。”
肖铎望着她笑,目光温柔如水:“所以才必须瞒着你。”
心脏猛然漏跳一个节拍,杨梅提醒自己坚定立场,深吸一口气才稳住声音:“钱到底是哪来的?”
“……打工赚的。”
她冷哼:“日薪一百多欧,比法国人赚得都多,你打什么工?介绍我也去试试呗。”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这不是一周的工资,是我预支的劳务费和奖金。”
“预支?”杨梅下意识地提高音量,“为了吃顿饭就预支工资?你脑子进水了?”
“……我真的只是想帮忙而已。”
女孩翻了个白眼,催促道:“快说,你找的到底是什么工作?这么大一笔钱,要干多久才能还清啊?”
明白对方是在为自己担心,肖铎连忙宽慰:“不是计时工资,我说了,这笔钱是预支的劳务费和奖金——只要能赢得比赛就行。”
阵阵夜风吹过,捎来不远处塞纳河面上的水汽,巴黎夏夜特有的凉意,让杨梅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是击剑比赛吗?”
男人停下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隐藏着些许光亮,眼神却模糊暧昧,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专注于自己的思路,杨梅并未察觉到对方的异样,而是费劲地在脑海里搜索一番,继续追问:“花剑……是花剑比赛对不对?小护盘、攻击上身躯干、只能刺不能劈?”
肖铎讶异:“你怎么知道这些?”
“星歌是《竞技周刊》的记者呀,什么体育项目都懂,可厉害了!”
提及自己的闺蜜,杨梅满脸自豪表情,活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你不是还赢过一瓶‘白马庄’吗?那天晚上,我一回来就向她打听关于击剑的知识,把各个剑种的区别都弄清楚了。”
“有什么区别?”
两人此时已经进入地铁站,顺着台阶一路下行,先后通过检票闸机,最终站定在站台上。
将花剑、重剑、佩剑的区别复述一遍,杨梅确信自己没有疏漏,方才刻意补充道:“星歌还说,花剑技术很复杂,关键比赛的判罚也经常出现争议,普通人看个热闹就行。”
街头比赛那天,她根本不知道比赛规则,只晓得绿灯亮了就会加分,跟条件反射一样。
如今提及这番话,恰是为了替自己解围——比赛开始得太突然、结束得太快,就算看不懂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