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才注意到空气中的味道，以及许正业脸上的脏东西。她知道人出汗就会排出一些脏东西和毒素，排出了这些东西之后，人的身体就会好转。就像感冒了，吃了药用被子捂着，出了汗之后感冒就会好转一样。

纵然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个小地方，没见过多少世面，程金英也知道这对于许正业不是什么坏事。也许排出了这些脏东西之后，许正业的病就好了。

抱着这样侥幸的想法，程金英伸出手，想给许正业擦去脸上的脏东西。但是她发现，她擦完一块地方的皮肤没多久，那块地方的皮肤上又出了一层黑色油腻的东西。于是她只好到从架子上拿了一块毛巾，继续给许正业擦脸。不一会儿，白色的毛巾就被那些脏东西染成了黑色，但是程金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在过了不到十分钟，许正业的脸上就不再冒出脏东西了，但是许正业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那些黑色的油垢一样的东西给弄脏了。程金英看着许正业没有大碍了，看着就像是累得睡着了一样。程金英不知道许正业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但是她觉得人带着这样一身脏东西睡觉总是会不舒服的。就想着到厨房去烧点水，给他洗个澡。

然后她把房间的门一带，就出了房间。她直觉关于许正业身上的变化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于是路过两个儿子的房间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到了厨房，程金英发现许清竟然已经烧好了热水，免不得就夸了她几句。热水已经好了，程金英就决定先给许正业擦一下身子。然后就拿着脸盆从锅里打了两瓢热水，又兑了一些冷水进去。往锅里加了两瓢水，程金英又叮嘱许清看好厨房，这才端着脸盆往许正业的房间走去。

许远航一家人见程金英端着一脸盆的水又往屋里走，还以为是端给许正业洗脸的水。倒是许超说了一句：“爷爷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洗脸都要别人端好水来，我都会自己去洗脸。”

许远航倒是个孝顺的儿子，哪里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说这样的话。无论大人怎么做事，作为小辈的也不能私底下说道。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还会说是父母没有教养好。于是赶紧说了一句：“你一个小孩子，还敢说长辈，你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老娘有点小题大做，连洗脸水都要送到他爹面前去。自从他爹生病了以后，他老娘还真是把他爹当成了小孩子服侍，他小的时候，老娘也没有这样照顾他。

许远兴家的厨房就在许远航家厨房的隔壁，一墙之隔，许超的话都被他们夫妻听了去。但是毕竟是小孩子说的话，两夫妻也没往心里去。

程金英到了房间里，把门一从里面栓住了，才开始给许正业擦身体。许正业身上的脏东西很多，一盆水很快就变脏了。挂上了房间的门，将盆里的水往房子旁边的水沟里一倒，这才去厨房重新端了一盆干净的水。

在程金英去厨房端第二盆水的时候，许正业就醒过来了。他只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了过来，身体也健康得很，就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其实正如许正业所想，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恢复到了他年轻的时候那样。

许正业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却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交织而成的臭味。很快许正业就发现，那臭味正是从他自己身上传出来的。接着就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一层黑色的污垢，臭味的来源，正是那些黑色的污垢。仔细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全身都是这种黑色的污垢，这些污垢把身上穿的衣服都给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