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嫣跟着上辈子的记忆，接过侍女递上来的小匕首，然后在食指上划开一道小口子，挤了几滴在侍女手中托盘中，那个装有凤凰泪的盘子里。

侍女收了托盘便退下去了，卫嫣则接过刚刚那位公公手中的宣书，清了清嗓子，才继续开口宣誓。

“我，卫嫣，凤国之女，今以三十年阳寿为托，请求上天赐凤国百姓以百年盛世。若得此愿，生生世世，愿誓死追随于神的脚步。”

卫嫣的话音刚落，台下的百姓皆是一片哗然。他们早就听闻这位公主心地善良，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愿意献出自己的三十年阳寿，去换凤国的安康。一时间，这位美丽的公主的呼声简直要冲破凤国的云霄了。

而凤王凤后更是震惊，这宣书上明明只写了十年，嫣儿怎么又傻傻地加上了二十年呢！

虽然知道卫嫣有墨轩的龙鳞护体，要是没受到致命的伤害并不会死亡，但凤后还是忍不住对下台时经过自己身边的卫嫣，小声说了一句，“胡闹。”

卫嫣只是笑，并不辩解。

她没办法和其他人说，在原著里面，再过两年她就会离开人世了。别说是三十年了，就算是四十年五十年，她都能不眨眼睛的说出去。

她早已经放弃抵抗了，当命运还是不受控制地向旧途径靠近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开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都能够承受的。

只要这天下的百姓还活着，只要她真心关切的人们还活着，那么就算她真的死了，那也没什么关系了。

“你活的还真圣母。”卫嫣路过顾念卿的时候，就听见他嗤笑了一声。

“什么是圣母啊？”卫嫣停下来，很真诚地侧头问他。

“……”被噎到硬伤的顾念卿好半天才开口解释到，“就是说你活得真‘无私’啊。”

卫嫣只是听不懂他的用词，但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他口中的讽刺。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决定不和这位未来将要开大挂的男主角进行争斗，于是好脾气地为自己辩解道，“我那不是善良，只是不想浪费而已。”

“……”顾念卿觉得自己和她开口搭话就是个错误。

“反正我过两年就要死了，阳寿多长送多长就是了。”卫嫣转过头，笑得灿烂地看着眼前估计不能理解自己的男人，“对我来说，送多久都没关系啦。”

顾念卿这才反应过来，卫嫣在书中，好像的确再过两年就会去世……

很残忍啊。明明知道自己会在那个时候死亡，却没办法逃开命运的摆弄。顾念卿看着那张连笑容都很认真的脸，忽然不知道该接什么了。

她只能努力的活着。而像自己这样的人存在，只会不断的提醒她剧情的存在。

顾念卿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被锻炼得足够冷酷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那双眼睛，他忽然感觉到很久以来没有感受过的难受。

上一次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在那人还活着的时候吧。

“我叫许阳。”顾念卿忽然没有由来地说了一句。

“啊？”卫嫣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