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刚刚擦拭那尊西王母像的时候手滑,不小心将王母像从桌案上摔下来了这会儿大家都吓坏了。”
“你说什么!”卫子夫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此前还有的一丝睡意也瞬间没了踪影,“暮雨人呢?”
“就在外面呢。”
细思片刻,卫子夫穿鞋下床,稍整衣饰道:“你去叫所有人都进来。”
按少使的规制,含光殿如今的宫人加一起共有六人。除了沅清和沅汐,新来的四人分别是暮云,暮雨,宴和,宴欢。
没多久,人就到齐了,他们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全都收起了平日的松弛,一个个屏息凝视都不敢出声,只有暮雨抽抽噎噎地小声哭着。
“主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摔了那观音,主子您惩罚奴婢吧。”暮雨一见卫子夫进来,再也忍不住,扑到地上哭求道。
“你先起来。”卫子夫看了沅清、沅汐二人一眼,沅清上前去拉暮雨,可暮雨也是牟足了劲儿,伏在地上就是不起来。沅汐瘪了瘪嘴跟着去帮沅清。
“先起来再说。”卫子夫走到主位上坐下。那尊王母像已经被人从地上拾了起来,放在案几上。底座上摔去了一大块,参差不齐的断口在圆润的玉身上显得尤为刺眼。
“说说吧,怎么回事?”
暮雨刚刚止住一些的哭声在听到这话时又响了起来,抽抽噎噎地说话也不利索,“奴婢、奴婢今日和往常一样进来擦灰,擦到、擦到那王母像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滑,手一滑没拿稳就给摔了。”
“主子,奴婢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奴婢甘愿受罚,只求主子饶奴婢一命。”暮雨挣开沅清沅汐的手,又跪回去连连磕头。
“好了,你别磕了。沅清你先去把这个收起来。”卫子夫峨眉轻蹙,指了指案上的神像。
“今日这件事,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出去都把自己的嘴管严了,对谁都不许说,听懂了么。”
众人连忙低头应诺。
卫子夫目光依次扫过众人。
“宴欢。”
跪在后面的宴欢没想到卫子夫会突然叫自己的名字,抖了个哆嗦,“奴才在。”
“若是有人问起你了,你怎么说?”
“奴才、奴才——”宴欢转了转眼珠子,嘻嘻一笑道,“奴才就说主子稀罕那尊王母像,收起来了。”
“说得好。”卫子夫满意地点了点头,“沅清,赏。”
“都记好了,太皇太后赏的这西王母像珍奇,我怕摆出来摔了,所以收起来了。如果有人问起,便这么答。至于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说。”
“诺。”
此时个个连声应诺,可是没两日,太皇太后赏给卫少使的西王母像被卫少使摔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汉宫。
“妾参见皇后娘娘。”
陈阿娇一身红衣走进来,一双丹凤眼四下扫过,并没有看跪在殿中的卫子夫。
“不知皇后娘娘突然来妾的含光殿是有何事?”卫子夫问道。
陈阿娇冷哼一声依然没有回答,玉手轻扬,身后的四名大宫女便分散开来,进入各个宫室。须臾又回到她身后站好。
一个身穿鹅黄色裙衫的宫女倾身对她低语了两句。
卫子夫隐隐听见她说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