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将贞娘从腿上拎了起来,放到床上,看着贞娘乖乖坐好,他在贞娘面前蹲下同贞娘平视着教育她道:“以后不准再像昨日那般闹事,听到没有?”
他今日早起一看,胳膊上像被猫挠了一样,青一块紫一块的,若是换做旁人,他只怕早就动手了,可偏偏李长安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他一看贞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便什么气都消了。
贞娘在他的注视下乖巧点头,李长安很是受用,将贞娘重新拎到怀里,搂着贞娘道:“你要是昨日也像眼下这般乖巧该有多好。”
忽而又见贞娘眼巴巴的看着他,委屈道:“可你也打人,你打人比我还狠呢……”
李长安语塞,他确实是性子不大好,平日里他虽不会主动去招惹什么人,可若是有人招惹了他,他可是从不会手软,能动手的绝不说话,当然,他也懒得说话。
半晌,他叹了口气,叹道:“自作孽不可活……”
贞娘心虚的点头,小声辩解:“我以前性子挺好的,就是跟你在一块之后和你学的……”
半晌,忽而听得门外有响动,春深不住敲门,声音怪异的喊道:“夫人、将军,快出来罢,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春深那说话声甚是古怪,好似捂着嘴一般,李长安同贞娘对视了一眼,贞娘惊悚道:“不会是那覃羽霏去找她爹,她爹要对咱们用强了罢?”
李长安扶额道:“那覃太守住在曹县,离这里起码得一日的路程,再说你觉着他可能为着这点小事来开罪我么……”
贞娘茫然,“那……春深是在慌什么?”
半晌,忽而又听得门外一阵响动,似乎有许多人纷纷下楼。李长安起身向门外走去,贞娘躲在李长安身后跟着他到了门口,却见李长安推开门后,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整个长廊和驿站的楼梯上都遍布着一整片污秽之物。贞娘掩住口鼻顺着那污秽之物的尽头瞧去,只见覃羽霏捂着肚子步履蹒跚的正想在往外挪步子,覃羽霏的罗裙下头已经染上了好大一片污秽之物。
贞娘吓了一跳,急忙关上门,躲到窗边上,却忽而想起李长安刚才看着覃羽霏的时候那铁青的脸色,忍不住偷笑。
李长安铁青着脸坐下,将贞娘拎到怀里,怒道:“再笑?”
贞娘急忙憋住了笑,板起脸来,半晌,李长安见她这幅模样反倒忍不住笑了。
“你这次还真是闯了祸了。”李长安捏了捏她的脸,叹道。
贞娘颇为委屈:“我原本只想着让她喝一碗鸡汤闹闹肚子,哪知道她一赌气把一壶鸡汤都喝光了……”
李长安揉着额角:“如今外头这样,你敢出去么?”
贞娘想起那遍布污秽之物的长廊便打了个寒颤,急忙摇了摇头,委屈道:“我这双鞋可是新的……”
半晌,李长安叹了口气,将贞娘打了个横抱在怀里,一脚踹开房门大步跨了出去。贞娘自知闯了祸,乖巧的窝在李长安怀中,直到下了楼,李长安换好了干净的靴子,这才讪讪的凑过去,将一双手拱成了两个小馒头,讨好道:“今日多谢夫君了。”
李长安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上车。”
覃羽霏自顾不暇自然没工夫再来蹭车,覃知妄因着阿姊在驿站里出不来也没跟着过来。贞娘见没了覃羽霏很是开心,李长安看不见那覃知妄也很是开心,是以这一路上她二人哼着小曲儿好不欢乐。
一直到快到边关的时候,李长安严肃起来,骑着马来到马车旁,敲了敲车窗,道:“就快到了,等会儿看见什么也别心惊,我没说话别出来。”
贞娘莫名,打开车窗刚想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便见李长安立刻一推又将车窗合上了。贞娘心中着实好奇,便捅破了窗纱悄悄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