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李祈宁常常后悔,为何当初就不能鼓起勇气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就算是强取豪夺也要将她留在身边,不过既然老天让他重活一辈子,他自然再不能错过她。
心潮再次起伏不定,将思绪敛了敛,声音保持着平静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
崔清漪见他看起来十分精神,丝毫没有倦色,那么刚才她心中猜测的并没有错,李祈宁对五皇子的确是心生嫌隙了,眼前的是自小就疼爱她的表哥,崔清漪无需在他面前掩藏心事,她用手托着下巴,眼珠转了转,说道
“祁宁哥哥,你分明不想歇息,适才为何要对五皇子说谎?是否你这次坠马和他有关?”
小姑娘声音清脆娇软,如同廊下的风铃响动一般动听,看着单纯,可却聪明细腻,他眸光微微一暗,照夜玉狮子的确是匹难驯的烈马,可他这次坠马却另有原因,他上辈子并没有深究此事。
如今细细一想,昨日这匹马发狂的程度却非同寻常,仿佛是受了刺激,狂躁无比,定是有人对这匹马动了手脚。
云都王权倾朝野,李祁宁年纪轻轻又统领南衙十六卫,长安城中看不惯他父子的人不在少数,李承宏正在想办法拉拢他们父子,自然不会做出这等蠢事来。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嘴角轻勾,她虽说的不对,可语气里也是充满了对自己的维护,这让李祈宁感到高兴,他道
“此事还未查清楚,阿辞莫要乱说,若是让你舅母知道了,她定然又要担心了”
若是传到城阳公主的耳朵里,说不定会闹到皇帝那儿去,到时候就尴尬了。
他笑的时候,和以往不同了,仿佛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抹暖阳,虽然暖了些,可内里还透着寒意,不过她的祁宁表哥可真好看,即便是这张脸冷冷的,可若是他冲你笑一笑,心中都能开出花来。
他笑一笑,让崔清漪感觉心里头舒服多了。
看在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她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道
“既然祁宁哥哥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好了,可若是哪一天我说漏了嘴,被阿娘知道了,阿娘又告诉舅母和舅舅的话,可就麻烦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皱眉,李祈宁一看便明白她的心思,虽然他心事重重,可此时也被小姑娘故作为难的模样逗得忍不住发笑,心中阴霾顿散,他笑道
“过几日好伤好了,便带好吃的来崔家看你!你吃了东西之后,自然就不会说漏嘴了!”
崔清漪见李祈宁这般上道,心中实在开心不已,笑眯眯的,双眸弯弯似月牙,歪着脑袋笑道
“祁宁哥哥最懂我了!”
不多时,崔成瑾便从马厩回来了,到了李祈宁的屋子里,见自家九妹坐在床榻旁边,可能是李祁宁怕她无聊,让下人替她准了一碟瓜子,李祈宁已经坐在床榻边上,正低着头,全神贯注的剥着瓜子。
崔成瑾看到这一幕,微微挑眉,适才是谁说的想要歇息了,这精神好的很啊,再看看旁边的自家的妹妹,十分悠闲的托着腮,细细的手指捏着瓜子仁往嘴里送,看到这么一幕他并不奇怪,反而打消了心中适才的疑虑。
他嘴角轻勾,大概也只有自家的亲妹子,在李祈宁这儿才能享受这种待遇,不过他并未多想,因为他一直以为李祈宁和他一样,将阿辞当做亲妹子一般疼爱。
午饭后,秦夫人带着一对儿女告辞,城阳公主送几人到门外,目送马车离开了,这才进门。
从长乐坊到崇仁坊,只需半个时辰便到,未时,马车便到了崔家。
崔成瑾扶着阿娘和妹子下马,回府后,崔清漪也累了,便回了桃夭院歇息,秦夫人也回到自己的玉容堂。
崔安知这几日公务繁忙,酉时才回府,他心中记挂着自家娘子,回府的步伐飞也似得快,不多时,便进了玉容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