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阿灵便见到了一个熟人,也是今天白昼才在宫里见过的熟人,祁幼凝。
五岁的一个小女娃,才半人高的小模样,却嚣张到走路都要鼻孔朝天。
阿灵有点惊讶,惊讶她竟从未见过祁幼凝如此嚣张的样子,但平心而论,爹是有权的皇帝,娘是受宠的贵妃,本身又是幼女,自然有着鼻孔朝天的资本......
这日,祁景曜服侍着皇后睡下,回自己的宫殿,途中遇上了祁幼凝。
小公主自诩同皇后的一对儿女无甚区别,仗着自己年岁小,在祁景曜面前更是嚣张跋扈地大放厥词。
祁景曜仿佛事不关己地冷眼旁观着,不屑同她争执,待她自觉无趣扬尘而去后才离开。
皇子公主间常有争执,这本不是大事,只是祁幼凝回宫后便开始上吐下泻。
贵妃娘娘吓得六神无主,请了太医,太医诊断是误食了。
跟在祁幼凝公主身边的小宫女一口咬定是三皇子下的毒,因着公主冲撞了他,而且公主发病之前只见了三殿下。
贵妃娘娘面上左右为难,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终于是上报给了皇帝。
皇帝未说什么,只将祁景曜单独叫到了御书房,二人在屋内待了近一个时辰,最后,皇帝唤来太监拟旨,
“着三皇子祁景曜去永安寺为国母祈福。”
小太监执笔的手一直在抖。
祁景曜羸瘦的身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朝皇帝叩首,领旨谢恩。
......
宫里人皆传,三皇子在御书房顶撞了圣上,圣上恼怒,名义上让去为国母祈福,实则遣他去寺里,眼不见心不烦。
更有小太监说他亲耳听见陛下怒极时骂三皇子的声音。
阿灵听了谣言嗤笑一声,祁景曜进了御书房,除了基本礼节,只同皇帝说了一句话,皇帝则是一句话未言。
“母后说,父皇曾许诺会护我们周全,孰是孰非父皇心中自有定夺。”
......
宫内因着三殿下的事已是议论纷纷,然而未央宫的众人皆向皇后瞒着此事,最终却还是被有心人走漏了风声。
皇后娘娘为此急火攻心,病情又重了几分,连三日后,祁景曜离宫,临行前探望时都还昏迷不醒。
本是春日一个艳阳天,却因着分离的悲戚平添了几分冷意。
宫门处,祁心柔扯着祁景曜的衣角,泣不成声。
祁景曜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心柔可否帮皇兄照顾好母后?”
祁心柔一边抽噎,一边用力地点头。
阿灵自觉离别太伤人,不忍看,便先出了宫门,即便未走多远便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牵绊着,再迈不开一步。
听着门内细碎的哭声,心生感叹,自己果然是老了,竟多愁善感起来了,想当初被砍的时候是多么波澜不惊......
旁边的人提醒祁景曜,是时候走了。
祁景曜微微颔首,弹了一下祁心柔依旧抓着他不放的小手,“乖,松手,回去后少同母后提我,免得她伤心。”
祁心柔闻言哭的更凶,抽噎得厉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