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根横跨小院的、呈东西向挂着的晾衣绳,上面捆了一鸟笼子,笼子里蹲着一鹦鹉。
封疆带回来的从外形看瘦了吧唧的背包被扔在地上。
他站在原地,等眼前的光影淡了,人冷静了,才探出手去摘那鸟笼子,同时对池张说:“去关门。”
池张嗫嚅:“喊咱闺女过来呗?”
封疆没应,见笼子里的鹦鹉在鸟笼被摘下来的那一刻瑟缩了下,像是怕生。
一瞬间让他想起门外胡同里闪进闪出的那道黑影。
他提着那金丝鸟笼刚想往正面堂屋的檐底下走,老鹦鹉突然咯咯两声,机械地笑,而后大肆叫:“封疆,封疆,封疆……”
封疆:“……”
池张:“……”
这鹦鹉,被灌输的汉语不少啊。
哪位义士教的?
屋里没有池张以为的堆了数层厚的灰,被人打扫地很干净。
池张在近身处拣了把木椅坐下,而后抬头去看封疆,见封疆也已经搁下鸟笼子,正靠墙立在一旁,握着手机,长腿叉叠着站。
池张:“我也很久没见她了,上次回学校找人做美工,搁我们系里碰见,好家伙,一字没说,隔五米就用眼神骂我,脾气见长。”
封疆盯他一眼,步蘅这货好和稀泥,轻易不敌视人,大奸大恶之人除外。
但此刻封疆并不好奇池张在他没参与的时间里干过什么特别缺德的勾当。
他垂眸,手指敲着手机键盘,正在编发信息。
池张自然知道他是准备同谁说话,嘱咐他:“让她买吃的过——”
封疆几乎在池张刚蹦出半个字的时候便掀唇拒绝:“不买。”
同时发出一条信息,问:“在哪儿?”
在小院外晃荡的步蘅接收到这个“在哪儿”的时候,刚准备拔腿去投奔舍友祝青。
犹豫了几秒,步蘅赶在大脑死机前回复:“床。”
对方秒回:“嗯,早睡。”
步蘅等了五秒,不见下文。
这一来一回,一共七个字,全是最最简单的寒暄。
简单到完全看不出两个发信息的人中间隔过数百天没能见面的山长水阔。
里面没提重逢,没提何时照面,没提有几斤几两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