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羽学着她的样子，褪去衣物，坐去她身边。池水的热度刚刚好，热雾气升起，将身上的疲惫席卷一空。

晓晓道，“每次他碰我，我都来这里洗干净。”

“你是说那个蒙少？”浅羽问她。

晓晓点头，捧起一把泉水来，浇到自己面上，“那肥猪仗着自己爹是长老，牵着雪狼招摇过市，总欺凌我们。”

浅羽道，“难为你了。”

“我自幼便被视为异族，早就习惯了。”

浅羽看了看她的长耳，问道，“你…是饶族之后？”

晓晓目光黯淡，低下头来看着水里的雾气，“我娘亲在冰川里生下我就去了，初一捡着我，把我养大的。小时候，初一从不让我脱下斗篷。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和大家都一样。直到有一次，不小心让他们看到了我的耳朵，我那时方才明白，什么叫做异族。”说着，她叹了口气，笑了起来，“就是我这样的。”

浅羽颇有些同情，安慰道，“异族不异族，不过是人们心里一道坎儿，他们喜欢谈资，好让这冰川里的日子不那么无聊。你不要往心里去了。”

晓晓似是没听到浅羽的话，目光凝视到水雾之上，“只有有了雪狼，才能不被蒙少他们家欺负。”

浅羽想起白日里的场景，忽地明白过来，“所以你趁着夜里巡墓，摘松枝水果卖给其他守陵人，积攒寒冰碎片，是为了买只雪狼？”

她点了点头，却忽地警觉起来，浅羽见她抖了抖自己的长耳，“有人！”

浅羽却什么都没听到，倒是饶族善听觉，不会听错才对。

看着晓晓摸索到岸边，穿好了衣物，浅羽也跟着上了岸。

被她引着，一片冰川中间的空地，一个黑衣人，身后跟着三匹雪狼，正往冰川后面走去。

“是猎人！”晓晓道。

“猎人？”

“只有猎人才能驯服雪狼，有了雪狼，就能不被欺负。”

“什么…”浅羽话没问出口，便见晓晓冲了出去，“什么意思？”

猎人听到身后的动静，停下脚步来，月光之下，看着跟上来的晓晓。

晓晓对他道，“我要买头雪狼！”

猎人话语冰冷，“一万片寒冰碎片，换一头。”

“我…没有那么多。”晓晓说着，从身上摸索出自己的钱袋，“我只有这些，两百。”

猎人转身就走。

晓晓连忙喊住，“我知道不够，可是，如果我能驯服一头，就能带走它是不是？”

猎人回身，看着晓晓点头，指着自己身后的三头雪狼，“你可以试试。”

浅羽这才看清楚，那猎人的眼睛，和初一一样，都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