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午后一场雷阵雨打断了比赛，两个班约定等天晴了再打下半场。

当晚，初中部教学楼电路故障，一楼的饮水机直接炸了两个。

整栋楼停电，校领导只好通知各班班主任组织学生回宿舍休息。

接到电话的时候，童臻正在曹俞期家里吃饭，一灌青岛才刚下肚。

他赶紧洗把脸，匆匆往教学楼赶。

外面电闪雷鸣，雨势很大，还伴着大风。

童臻走到教学楼时，裤脚已经湿了。

他收了伞，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用手高举着，一边给排队下楼的学生照路，一边往楼上走。

二楼楼梯旁的教室里，有学生在问：“老师，听你说了那么多林徽因的生平往事，我觉得林徽因是爱过徐志摩的，可是为什么她最后却选择了梁思成？”

童臻正跨上最后一层阶梯，听到教室里的声音，他将举着的手垂下来，背至身后。黄色的灯光没有扫进教室，打扰到室内的人。

片刻，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还伴着清浅的微笑声，“跟你想的一样，老师也觉得林徽因是爱过徐志摩的。”

童臻顿了顿，收回脚，同时将手电筒关了。

教室里漆黑一片，他循着声音往里看了一眼，简瑶正站在教室中间的过道里，双手撑在左右两边的课桌上。

童臻很意外她会和学生聊这些，忽然有些好奇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简瑶说：“林徽因认识徐志摩的时候，她才十六岁。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了一个知识渊博、谈吐优雅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林徽因能不被他所吸引吗？可是，你们别忘了，毕竟那时候徐志摩已经是个有家庭的男人。”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而惋惜，“你们有想过林徽因的家庭环境吗？儿时的林徽因不常见父亲，后来父亲为了继承香火另取妻子，她的母亲因此失宠。实际上，家庭阴影一直影响着她。我们可以知道，林徽因要的爱情，大抵是什么模样的。”

她话说到一半，学生听得着急，异口同声问她，“老师，那是什么样的？”

简瑶正准备回答，抬头的瞬间恰好看到了斜靠在门边上的童臻。

只见他双手抱着胸，正往她这里看。

她不带犹豫，朝着他走过去。

童臻站直，装着镇定，“简老师，你下课吧，我来带他们回宿舍。”

他唤她一声‘简老师’，听起来特别生疏。

简瑶不喜欢，好像他们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得距离。

她皱着眉，只说了声“好”，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两步，身后有一束光照过来。

简瑶回头看，童臻正举着手机给她照路。

原本低沉的情绪治愈了，继续上楼。

步子放得很慢，一路眉开眼笑。

童臻把学生们送到宿舍，才想起教室门没关。

回到教学楼，发现简瑶还没走，一个人站在一楼的消防栓边上，手里正玩着手机。

他走过去，站在檐下问她，“怎么还在这里？”

简瑶抬起头，看到是他，不由扬起嘴角，“我没带雨伞。”

童臻看了一眼不消停的大雨，走上去把伞递给她，“你拿着，赶紧回去。”

简瑶没接，问他：“那你呢？”

童臻将雨伞往她手里塞，“我还有点事。”

说完，人就上楼了。

简瑶心里暖暖的，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