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牧之很想拒绝,但是他一想到上次拒绝的后果,还是乖乖地同意了。一旁的牛二河看见儿子不答话,急的抓耳挠腮:“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扭扭捏捏的,不像个小子,倒像个丫头了。”
牛牧之听见他这句话,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心里一颤:糟糕!但这失态也只是一瞬,他立马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他爹说的玩笑话罢了,是他自己太过敏感。果不其然,他娘立马反驳道:“说什么呢!我好好的儿子,怎么就被你说成了丫头?!”
她看着牛牧之笑道:“今天早上,张秀才夸我儿子有悟性呢!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吴秀才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吗?这一个两个都这么说,肯定差不了!”
其他人听见牛李氏这么说,也都对牛牧之报以了热烈的目光,大丫手上夹菜的动作也越发快了,牛牧之感受着他们的目光,心里一紧张,差点就噎到了。
“爹娘,大姐、二姐、三姐,我吃完了,你们继续吃。”牛牧之扒拉了大半碗饭,便放下了碗筷,逃离这群“可怕”的人。
“唉,你还没吃几口呢,怎么就吃完了?”牛李氏急道。
“下午还要去呢,我先去睡个觉,休息一下。”牛牧之边跑边说。
“那你也走慢点儿,当心摔着!”牛李氏在后头嘱咐道。
牛牧之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脱了衣服,除了鞋袜,爬上床准备睡觉。但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刚才张秀才和他说的话,又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一想到自己将来可能会跟那些人一样,他就充满了恐惧,一想到自己将来可能就要跟那些伪君子、假道学称兄道弟,他就从心里犯恶心。
但是,现在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在这个延续了上千年的科举制度面前,他甚至连个蝼蚁都算不上,难道还试图去撼动它吗?
既来之,则安之,自己会如何,完全是由自己掌控的。想要不做禄蠹,更应该博览群书,努力使自己的知识水平更丰富,不一味只读科举书目;而和何人交往,更是有他自己所控了,他又不想要封侯拜相,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用不着去结交那些人,只要乖乖地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便够了。
想通了之后,牛牧之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精神放松之后,倦意也便渐渐地出现了,迷迷糊糊的,他也就这样睡了过去。
后来,他还是被牛李氏叫醒的。牛李氏早早地便帮他把东西准备好了,还怕他中午没吃饱,放书的篮子里还放了好几块点心,以防他到时肚子饿了,也好拿来充饥。
“来,喝些热水,免得嘴里不舒服,顺便也好提提神。”牛李氏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牛牧之,牛牧之顺从地喝下,果然感觉整个人都好了很多。
“还要不要再吃些点心?”牛李氏将篮子里的点心拿出来,问他道。
牛牧之看了看,觉得自己也不是很饿,摇了摇头:“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可不要迟到了!”
“还能再歇一会儿呢,我算好了时间的,我儿不必担心。”牛李氏一脸慈爱地看着牛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