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若有所思盯着此时在案几上发光发亮的小海蚌几眼,暮色般深邃的眼眸骛的笼上一层阴影,似雾气一般在眼眶中弥散开来。
还没等颜贝反应,便被倒拎着入了一个冰冰凉凉的手掌心中,周身凝固着的冷气,让她好不容易捂热的身体似结出来一长串冰凌。
这家子莫不都是些冷血的怪物?她强忍着被倒挂时血液回流想打人的冲动。
这倒不能全怪龙母,龙宫常年位于东海底端,本对于龙宫来说,一年四季皆是寒冷地带,且龙族世世代代的特殊血液早就对这种寒冷产生抗体,所以龙族鲜少惧畏寒气,甚至很多时候都觉得全身发热,这不,整夜宿醉的龙母又觉燥热的慌,今日又跑到深海处神游了几圈出来,果真神清气爽。
龙母用芊芊细指捻着这个光滑而又全身散着味道的小海蚌,放在夜明珠下仔细端详,怎么看都有些眼熟,再看向海蚌身上薄薄的一层符纸,朱齿微启:
“龙儿,这哪儿来的?”龙母早已将前夜发生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白懿低着头冷哼一声,“那分明就是母妃的字体。母妃却要来问我?”接着便走过去将海蚌从她手掌心中抽出,小心地放回了案几上。
颜贝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这男人的手心好暖,一点也不像他母亲那般让她冻得掉牙的感受,她甚至有些留恋男人的掌心,只是不一会儿她又回到了冰冷的案几上。
龙母皱着眉头,“那可能…或许是我带回来?”停顿一会儿,又不由自主哈哈一笑,不再计较她的来源,“你不会是把这泛光的小海蚌当成了摆设了吧。”
龙母突然想到白懿的幼时,甚觉可爱,不过当父母的,大略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纯真可人的吧。只是年纪越大,龙儿的那份纯真越来越淡了,这寝宫平日里也静的如在瓷罐中一般,密不透风,让人一度喘不过气。
幼年的白懿,每当自己给他带回新鲜物种时,估摸着因为自己已经是小大人了,便总是不屑这种小玩物,所以前几日都会以各种嫌弃的理由拒绝收养,而过几日便会发现他其实每日都会偷偷从厨间带回些辅食给自己的小玩物,也将他们打理的很好,可是这些凡间俗物总归是寿命短暂的,很多喂养了许久,便又随着时间的流逝悄悄香消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