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带娃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容易,她甚至一度感觉到了绝望。
在她没日没夜的照顾后,“拖油瓶”的身心也逐渐好转起来,可此时的小如与她之前在老龟病重前见到的模样大相径庭,并没有她所谓的萌出一脸血的感受,而是活生生在风中凌乱的既视感。
一日,在又一次接到喜鹊夫妇对她这个宝贝娃娃的控诉以后,她便决定拿出自己的威严出来好好治冶这个小家伙。
而当她看到小如顶着一张如花猫般的小脸凄惨的回来后,还是被小家伙自带的天然萌点将快要喷出的火花活生生浇灭,但只要一想到如若不告诉他其中的利害,怕是以后还得再犯,也只能板着脸假装生气地训斥道:
“小如,瞧瞧你这脏兮兮的小脸蛋,姐姐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每日拿回家的鸟蛋都是喜鹊姨母的幼崽,小喜鹊被你带回家,喜鹊姨母都快急疯了,快点把鸟蛋拿过来,还有这次一定要跟我去向喜鹊姨母道歉!”
说罢,便伸手将紧紧握住的小手扒开,拿出被捂得发热的绿壳鸟蛋。
小家伙见她头一回这么生气,小嘴委屈巴巴的撅起,包在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般噼里哗啦往下直掉,
“小如......爷爷......蛋蛋.......”断断续续传出哽咽着的小奶音,颜贝竟破天荒地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颜贝心中一阵涌动,如碧波浪潮般直直扑打过来,激起片片浪花。
都说小孩的心思最为敏感,她竟也是头一回意识到,龟爷爷的突然离去,她都一时无法接受,更何况小如现在还只是个爱哭爱闹、天真烂漫的孩童呢。
她走过去轻轻怀抱起眼角边还挂着泪珠的小家伙,环住软软身子的双手似安慰般的拍了拍,
“小如,乖,不哭,姐姐与你说,喜鹊姨母在孵化小宝宝,如果你拿走她的小宝宝,肯定会着急的对不对,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好吗?”
颜贝是第一次哄娃,方式也是略显生疏,只能耐着性子说教,她甚至感觉到了有些难为情,所以她纠结地抽出另一只手去挠了挠额间的碎发。
一缕发丝缓缓飘落,小如吸吸哭的通红的鼻头,小肉手伸出去,却扑了个空。圆溜溜的眸子又回过神来紧紧盯着颜贝,昂起脖子委屈地朝她点点头:
“鸡鸡,知道了。”
颜贝此时心中如万马奔腾一般,特么的什么鸡鸡,但随即瞧见小家伙瘪着嘴巴似又要大哭起来,只能耐心的一字一句教着:
“是姐姐,不是鸡鸡,来,小如跟着姐姐念,姐姐”
‘鸡鸡”小家伙下子来了精神,兴高采烈地挥舞起小拳头。
‘姐姐是姐姐”
“鸡鸡鸡鸡”,
无数个白眼翻过去,她怕是捡回来个大麻烦。
妖族多是闲暇之人,闲来无事便唠唠嗑,顺便八卦八卦最近的俗事,所以她突然有了个娃的消息便如瘟疫一般在大街小坊间急速传开。颜贝本就是心无旁骛般继续做着她的珍珠生意,这些坊间的流言蜚语也就对她毫无什么影响力。对于好事者来说,可以是桩大奇闻,但对于一心卖珍珠的颜贝来说,只不过吃饭时多了副碗筷的事情。
当然也不全是如此,在她的慢漫人生里,麻烦事是又多出了一成。
孤寂的暗礁岸边,聒噪的海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狂涌的海水不安的扑腾着,又涨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