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氏佯装去街上买东西,转道便去了陆府。
之前,她一直以为曲蝶衣虽然嫁过去不算得宠,但陆璋也不至于动手打人。
哪成想,不仅动了手,还险些闹出了人命。
曲蝶衣身上多处淤青、脸颊红肿,额角上包了三层纱布还是有血渗出,可见流了多少血。她面色惨白的像个死人,坐在床上哭的凄惨,搁着谁家亲娘见了能无动于衷?
“陆璋,你欺人太甚。”曲南氏直奔二姨娘的院子抓人,三个丫头也没能拦住她。
她双手掐腰,十足的悍妇,站在院中破口大骂:“陆璋,你求娶衣儿那天,可是掏心掏肺的保证要对衣儿好一辈子,现在呢,把人打成了这样还有脸睡在姨娘的院子?你还是个人么?”
陆璋懒洋洋的披着袍子走了出去,他觑眼打量来人,“噗”的笑出了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桀骜的道:“她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男人,难不成还要我把她当成菩萨供奉着?”
“别血口喷人,自己不检点,整日里往那脏兮兮的烟花柳巷里头钻,若是永霞知道,还不得从棺材里蹦出来。”
“别提我娘。”陆璋面目狰狞的大吼,“要不是曲钟鸣开的那副药,我娘根本不会死。”
“陆璋。”曲南氏也气的不轻,“曲钟鸣好歹是你岳丈,你怎敢直呼其名?况且,永霞的死也赖不到我们头上······”
陆璋没等她讲完便不耐烦的打断,“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曲蝶衣,老子一辈子都不会碰她,不是喜欢勾引我哥跟顾朝生么?诶,我还不和离,就让她在陆家做一辈子老处·女,无所依靠的孤独终老,死那天,乱葬岗一扔,也算我发善心了。”
曲南氏闻言一阵眩晕,险些摔倒。她挺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也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眼下四处寻摸着,终于在一颗树下找了块砖头。
她跑过去,捡起砖头便要跟陆璋拼命。
“你个杀千刀的,永霞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个么畜生。”
陆璋本来只打算让小厮将人撵出去,听她又提起娘,不免发了狠。
他冲上去,一把夺过砖头随手一丢,握着拳头的手瞬间砸了上去。
“别以为仗着跟我娘是金兰姐妹就能对我评头论足,我告诉你,曲蝶衣她活该,能生出这种荡·妇的你也不是啥好货色。”
陆祁今儿正好在家,所以曲南氏刚刚来闹他便得了消息。
待对完最后一本账目后,他才不疾不徐的出了屋子。
远远的,便能听到妇人尖锐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刻薄之意。
他不慌不忙的赶来时,见到的刚好是曲南氏被打这一幕。
冷冷一笑,站在原地等了会儿,直到陆璋发泄完才抬腿踏进了院子。
“陆璋。”他低声一喝,训斥道:“那是你岳母,就算再混也不能对她动手,赶紧让人找大夫去。”
陆璋下手知轻重,他又不傻,才不会闹出人命。
曲南氏见来人是陆祁,顿时嚎啕大哭,顶着一双乌青的眼,抓住陆祁便不放。
“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报官,我要让他坐一辈子牢,替我女儿讨回公道。”
陆祁用力的拂开她扒着自己衣袖的手,目光冷冷的睥睨着她,道:“讨回公道?呵,曲蝶衣刚进门三个月便害死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这事儿,我想官老爷也想知道个来龙去脉。”
曲南氏瞬间瞪大了双眼,声音尖锐的撒泼道:“你血口喷人,谁不知道二姨太自己不长眼摔了一跤才掉了孩子,跟衣儿有什么关系?”
“呵。”陆祁冷笑,长长的眼尾仿佛夹着冰霜似的不近人情,“保胎药是从曲氏保健堂里开的,而药碗的汤底里竟然含有藏红花成分,正好我留了证据,您说······”
当时查出时,若不是念及二姨娘的出身不适合怀有长子,这事倒也间接帮了他,否则怎可能这么作罢!
曲南氏顿时禁了声,也不再撒泼打诨,抹了把眼泪,最后只放了句狠话,道:“你别吓唬人,没做过的事,你想赖也赖不到我们头上,有本事就去报官。还有,我告诉你们,衣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告倒你们陆家。”
言罢,愤愤的出了院子。
陆祁先是对身后的致彦使了个眼色,致彦略一颔首,转身跟了出去。
此刻,院中的下人们早已识相的早早退了下去,只余陆祁与陆璋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