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小姐没能分辨出对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态度认真,却也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谈论下去,反而因为缇娜似乎带着笑意的回应而情绪高涨,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自己所感兴趣的方面。
然后在缇娜午睡的期间,史密斯小姐终于有时间和刚刚结束一场谈话的莱克特医生正式进行一点点交流。
尽管自己的短暂休息时间被别人所打扰,但是汉尼拔.莱克特的礼仪却依旧完美到挑不出一点错处。他的态度十分温和,每一句话也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般,彬彬有礼,不会让对方感到一丝不适。
史密斯小姐的谈话兴致因此变得更加浓郁,甚至在之后结束对话的时候显得相当依依不舍。这位护士小姐在与莱克特医生告别之前,脑中突然闪过了缇娜所说的话,然后开口,带着一点关心,还有一点好奇:
“我看你在来到这里时候的表情,似乎带着一点焦虑——是因为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莱克特医生似乎是因为这样的问题而愣怔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个礼貌而疏远的笑意,语气之中似乎带着一点出乎意料:
“如您所猜测的,我确实丢失了一点东西——虽然它算不上有多么重要——我能冒昧地询问一句,您是如何,猜测出来的吗?”
史密斯小姐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相当明媚的笑容,开口就要直接回答,然后在瞬间想到了什么,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斟酌而委婉地简单说了一句:
“well,不过是随口猜测而已——既然丢失了东西,希望你能顺利将它找回。”
莱克特医生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表现收到眼里,然后微笑着回答了一句:
“感谢您的关心,我同样也非常希望,能找回它。”
缇娜见到莱克特医生的时候,是在午休之后。
这位姑娘将上午拿出的新书草草地翻完了一遍,内容理解了个大概,然后看到密封的窗户缝隙之中,有相当灿烂的阳光透了进来。她稍稍回忆了一下上午散步时还显得十分阴沉的天气,因为天气的变化无常而撇了撇嘴,随即却提起了再度出去走走的兴致。
史密斯小姐对于她的这个想法表现出了万分的同意。缇娜因此而稍稍疑惑了一下,毕竟,她非常清楚,史密斯小姐本身其实并不太喜欢长时间因为病人的要求而停留在他们身边。然而这点疑惑,在她们路过公共休息区域,看到莱克特医生像最初的见面一样,与艾伦.沃克边聊天边下棋的时候,完全解开了。
缇娜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再度浮现出灿烂笑容的史密斯小姐,又兴致缺缺地转移回视线,脚步慢吞吞地向室外走去。
经过艾伦.沃克和莱克特医生的位置时,依旧是“大侦探”先开了口:
“下午好,缇娜——在这个时间看到你,真的非常令人惊讶。”
缇娜本身因为落到前方地面上而低垂了一点的视线抬了起来,也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停下了脚步,回应对方:
“下午好,艾伦——阳光很好,我想出去走一走。”
然后姑娘似乎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之后下定了什么决心,将视线从艾伦.沃克那里,转移到了他对面的莱克特医生身上。
这位莱克特医生脸上依旧挂着每次见面时的笑容,礼貌矜持而足够疏离。他看到缇娜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似乎更加温和了一点,却没有先行开口,等待着对方的开口。
缇娜歪了歪头,然后学着对方的表情,扯出了一个并不是非常成功的笑脸,显得有些滑稽:
“下午好,莱克特医生。”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这位姑娘会跟他打招呼——在莱克特医生的分析之中,缇娜.威尔逊十分缺乏交际能力,也因为长时间待在这个堪比牢笼的避风港之中而缺少礼仪——脸上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却非常迅速地隐藏了起来,快速到,除了缇娜之外,另外两位完完全全没有发觉这位医生的表情有过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