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陶平酒驾是真的啊,他就应该去拘留所接受教育!”陶贵不依不饶,她早已为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擦尽了屁股,恨不得把他丢牢里去清醒清醒。
秦衍川弯了弯唇角,他知道陶贵只是说的气话,更何况陶平是陶贵的亲弟弟,要是他真留下了案底,无论对谁都不好。
“那笔钱是谁出的?”越想越窝火的陶贵继而又问道,“是你吧。”
秦衍川一时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陶贵,像是默认了。
“我就知道……”陶贵顿时像是散了力气,眼里充满了悲哀,“总是这么帮他们收拾烂摊子,他们就永远不会长记性!”
“贵贵……”眼见陶贵红着眼眶,像是要哭,秦衍川连忙心疼地想要拥住她,给予她安慰,然而下移的手却不防被陶贵一把甩开。
“凭什么我要过这样的生活!”背过身的陶贵努力睁大了眼睛,泪珠却仍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掉落,背影柔弱又坚强,“就因为一丝血缘?可他们给过我什么!”
“从小把我放养在姥姥家,寄人篱下讨人嫌弃,一年到头穿不上一件新衣服,用不上一件新文具,好不容易熬到了初中毕业,又被硬逼着与隔壁县里的老光棍结婚,就为了三万块钱的彩礼可以做陶平的择校费……”
陶贵抹了把眼泪,原本软凉的声音却因哭腔沙哑到不行,“最后总算逃出来了,借了点钱去大城市讨生活,可是在那里初中学历有什么用,只能从最简单的体力活做起来,端盘子服务员夜场卖酒,能干的我都干,有些时候不过被揩点油,可有的时候碰上无良老板,整整一个月就白干!”
“记得最穷的时候,我一天只吃一个干馒头,含点水慢慢地抿着,可以消磨好久。对了还有水,城市里水也是要钱的,我没有钱就只能腆着脸皮去别人家里讨,有的时候讨不到,就只能去接公厕里的水喝。”说到这里,陶贵转过头对着秦衍川点了点自己的唇,布满了泪痕的脸上绽开了凄离的笑容,“觉得恶心吗?你亲过的人,曾喝过厕所的水呢。”
“贵贵,别这样,都过去了……”心爱的女人在自揭伤疤,秦衍川再也无法忍受,他走上前将陶贵紧紧抱在怀里。
“你觉得心疼对不对?”陶贵埋在秦衍川的胸膛里继续说道,“可他们不,他们直到如今都还以为我是那种在外面卖肉的女人,以前一连好几年都不许我回家过年,嫌我给他们丢人,可拿钱拿东西的时候却快得不行,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呵呵……”
说到最后陶贵竟然笑了起来,可只有秦衍川知道,她的笑声里带着怎样的难受绝望。
“不哭……”秦衍川捧起陶贵的脸,轻轻拭去她眼下的泪痕,语气郑重又带着浓浓的怜惜,“还有我,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没想到,陶贵闻言只是后退了几步,她自己擦干净了眼泪,声音又恢复了清冷:“没有以后了。”
陶贵看着秦衍川来不及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材质极好的暗缎衬衣,价值不菲的宝石袖口,俨然是个出身富贵华硕之家的书香公子,与经历坎坷的她有着天壤之别。
“我们没有以后了。”陶贵又看着秦衍川重复了一遍,径直走向直梯,“我送你出门吧,那笔钱我改天打给你,这里你以后不要再来,我不想见你……”
然而脚底打滑,一阵重物滚滑的声音过后,精神略有些恍惚的陶贵失足滚落至地上,血流了一地,再无任何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人设跟猎莺那本很像吼,因为作者就喜欢软糯娇甜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