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的目光直视着,阿申几乎要颤抖起来了。可是在她想对鹤丸说什么的时候,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唔啊!”
“居然自称是主君的爷爷什么的!”一旦面对的,不是自己所敬慕的审神者,乱就显出了他尖牙嘴利的一面,“鹤丸——先生您未免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如若不是粟田口家的良好教养,以及不想在阿申面前展露出自己的另一面,乱恐怕会毫不客气地称呼鹤丸的全名的。
“哎呀,你才是突然吓了我一跳呀,”鹤丸脸上的真挚又隐忍的表情,在对上抱着阿申腰不放手的乱的时候,迅速变脸了,“乱……吉光?”
他略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孩子气的可爱居然还无阻碍地表现了出来,而不会让人觉得一个青年做出这个表情有哪里不合适的。
鹤丸称呼着乱曾经的、却不是在时之政府里通用的名称,仿佛是重新认识了他一遍一样:“我只不过是和主君开了一个适度的、小小的玩笑而已——而你这样未经允许地拥抱着她的腰,难道不才是冒犯吗?——居然还有你这样倒打一把的操作吗?还真是吓到我了。”
阿申听到这熟悉的口头禅的结合,不由得微微一怔,眉眼却小幅度地柔和了起来。
无时不刻都在注意着审神者的乱心头一紧,可是还是不情愿按照鹤丸言下之意的“你也是时候该放开她了吧”,那样做。
付丧神——贪恋着审神者的灵力。
一些灵力稀薄,全靠“本丸”的共振来提供灵力的审神者的话,自然是越靠近审神者本人,付丧神会越感到舒适。当然,这点,对于他的主人这样、灵力用磅礴来形容也没有什么偏差的审神者而言,是不算的。
……所以鹤丸也能很轻松地推论出,乱藤四郎那家伙,不过是仗着自己孩童和偏女性化的外貌,来满足自己贪恋着审神者体温的欲|望罢了。
“鹤丸先生这是双重标准吗?”
乱毫不怯场地扬起了蔷薇色的娇艳嘴唇,“为什么您为觉得主君会介意我的拥抱,而不介意您的呢?您难道不认为,主君她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吗?”
——所谓一视同仁,当然都是场面话。可是放在现在的状况来说,自然是在合适不过了。
至少鹤丸和乱都相当自信地觉得,自己在审神者心里,算不上最重要、也能算得上是相当重要,而且迟早能变成,最重要的那一个。
“可是我是初犯啦,而且我那是关心主君的表现,”鹤丸明明是只鸟、哦不,是把刀,却笑得跟只狐狸似的,“你可就是明知故犯啦——而且,你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鹤丸眯成月牙形状的金瞳里,不见一点笑意:“才这样拥抱她的呢?”
“唔!……”乱明灿的笑容,微不可闻地僵硬了一下。再怎么说,鹤丸也比乱多活了二百五十六年,自身的经历也更加得颠沛流离得多。
而短刀的付丧神的孩童体型,说到底,对心智方面也不能说没有影响的。
本来,孩童的小巧体型,只是为了提升战斗中的敏捷程度——却居然在这个时候,成为了劣势。
偏偏,同样聚在庭院里,为审神者送行的髭切,还不知道故意还是无意地笑道:“哈哈,大概是因为‘嫉妒会使人变成鬼’吧,这样的原因呢。”
不论他是单指鹤丸,还是乱,抑或是将针锋相对的两个人通通概括了,他的话,都让庭院里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