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
友谊的小狗说死就死了。
耽搁了这一阵,靳清收拾好自己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她走出房门就看见靳霜抱着胳膊倚在墙上,瞅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还真以为今天能把你连人带铺盖卷儿地扔进军训基地……真可惜。”
靳清觉得,这个世界好像突然对她充满了恶意。
走下楼,靳清看到她的行李箱被打开放在沙发面前。
靳霜指着箱子里多出来的东西说道:“你带的东西太少了,我想了一晚上,给你加了点进去:衣裤多带了三套,十套够你穿半个月了,你这个不会洗衣服的笨蛋;睡袋,不知道训练基地的床干净不干净,不干净的话你就把睡袋铺在上面将就着睡;毛巾,我昨天把这东西忘了,还好想起来了,不然你洗了澡没东西擦水;床上四件套,虽然说到时候会发,但还是自己带的放心点;牙刷和漱口杯,这个不必说;蚊帐、驱蚊水、止痒液和电蚊香液,基地在山上,天气还热着,蚊虫应该比较多,你本身就比较招虫子,止痒液随身带,被咬了就涂一点,别手贱瞎挠;肥皂和盆儿,内衣内裤你总是要洗的吧?”
每一种都带得有理有据,每一种都带得靳清无法反驳,她看着两边都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心在滴血……
早知道就不把小提琴拿出来了,好歹琴盒旁边还能塞下点吃的,这下好了,她还指望池晏给她买巨多的零食呢……就算买了巨多的零食她也拿不了啊!
于是靳清带着很丧的心情到了学校。
池晏在操场门口等着他们,他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鼓鼓囊囊的,靳清默认里面装的全是给她买的零食,顿时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看着靳清一行由远及近,他微微一笑,迎了上去。
看清楚是他,靳霜意外地问道:“阿晏?你怎么来了?”
“上午有课。”池晏答道,“想到学妹今天要去军训,就提前一点来送送她。”
说完,他很自然地往靳清那边一看,然后……就没忍住笑。
她还是没化妆,却肤白貌美,眉眼娇艳,宛如枝头桃花初绽,慵懒俏丽,只轻描淡写地一瞥,便是风情无限。
……就是这表情太逗趣了些。
池晏以为她还是不能接受要去军训的事实,趁着靳霜跟小钟说话的空隙,十分隐秘地对靳清拍了拍背包,一副你的心思我都懂的表情。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做出如此明显的暗示以后,靳清的神情更加悲怆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靳清指指行李箱,又摆摆手,意思是塞不下了。
池晏摸着下巴沉吟:嗯……是个问题。
然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好办法,只得一边跟着靳霜等人往操场里走,一边思考解决办法。
靳清没有迟到,但因为其他同学都是先在班里集合了再到操场来的,等她找到组织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列好队了。
队伍列得不算整齐,但很明显男生和女生是分开站的,靳清杵在外面犹豫了一下,厚着脸皮凑到了闻歌身边站着,一方面是因为她现在跟闻歌是“陛下和爱妃”的关系,比别的同学稍微亲近一些,另一方面是因为闻歌也没有混在人堆里,他站在男生堆的边缘,带着黑色的口罩,没有刻意与旁边的人搭话,有时候同学会转过头来问他什么,他才会笑弯了眼睛低声应答,热情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靳清喜欢这种距离感。
她的出行阵容一向很低调,但靳霜和小钟的指向性太明显,一路走来引起了不小的动静,等到她站定的时候,几乎周围所有同学都知道靳清来了。
附近已经有同学拿出手机拍照了,靳清有些厌烦,她本来就因为行李箱被塞满了放不下吃的而不开心,又被猴子似的一路围观过来,心情就更不可能好了。
经过昨天那么一逛,她知道首影的占地面积不大——大家以后在一个学校读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道每次见到她都要跟第一次见到她似的拍来拍去吗?
思及此处,她眸色清冷地扫过兴致勃勃的围观群众。
她的站姿亭亭,一身军训服穿得规规整整,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帽子用马尾辫卡住,稳稳地扣在头上,收紧的腰带掐出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腰带以下则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明明全操场的新生都是这副装扮,可她就偏偏比别人好看许多,大概是因为腰背格外笔挺的缘故,她以一米六八的撑起了三米的气场。此时的她眉头微蹙,一张人比花娇的容颜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微仰着头用眼角睥睨而来的眼神很冷,隐约可见风刀霜剑的凌厉,却又因为那微微上挑的形状而变得有些散漫妖娆。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既带着警告又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几分魅惑的眼神,有人害怕,也有人不怕。
害怕的人自觉收起了手机,不害怕的人激动地对她挥了挥手,快门一连按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