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氏迟疑了一下,“大嫂也说了,这是令玉的嫁妆,她虽然和离回了家,但以后总是还要出嫁的嘛。”
“那不行,二丫头这嫁妆是沈家分家以前置办的,如今既要回来了,当然要重新分才是。”胡氏说道,“当时可是花了五百两银子呢,怎么也得对半分。不然,以后我家令琼出嫁时怎么办?”
“大嫂,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吧。你们大房的令玫和令琨都成婚了,那时候一个陪嫁了五百两,一个聘礼花了一千两。大嫂别忘了,我们家令璟可是还没成亲的,是不是把那一千五百两也分一分啊?”
李氏一向绵|软的性子,都有些恼怒了。大房一家子贪了公中的银子,沈家败了,他们的日子虽说比不上以前,但也是有房子,有铺子,使奴唤婢的。
而她们二房,住的房子是赁来的,平常还要靠卖小吃食过活,她也从来没想过去找大房一家子要钱,如今令玉的嫁妆刚刚拿回来,胡氏就赶过来分了,怎么不叫她寒心、生气呢。
胡氏瞅着李氏,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语气嘲讽道:“我们家令玫和令琨可没有和离!要是他们姐弟俩也和离了,我自然会与二弟妹分一分这嫁妆和聘礼。”
“你!”李氏气得脚下晃了晃,后退两步坐在了椅子上,抚着胸口直喘气。
沈令玉在院子里的桃树下坐着,一边择菜,一边默默筹划着开店的事儿。她最初看上的是东喜巷,那里有座喜神庙,沿着喜神庙一带,开着许多铺子。平日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到庙里上完了香,都喜欢顺便逛逛,买些料子、首饰、小玩意儿什么。
只是东喜巷的铺子不好找,租金也高。从东喜巷出来,往东拐,再往南是马道街,虽也热闹,但到底比不过东喜巷。
沈令玉正在考虑着,如果找不到东喜巷的铺子,开在马道街的话,铺子里的货要怎样调整,就听得屋里母亲与大伯母吵了起来。
沈令玉急忙放下菜,进了堂屋。“娘,怎么了?”
不等李氏说话,胡氏就抢着说道:“二丫头来了。正好你来说说,你和离回了家,嫁妆该不该分给我们大房一半儿?总不能叫我家琼儿以后光着身子出门吧。”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沈令玉冷笑一声,怪不得分家后,看都懒得看二房一眼的胡氏,今日会“大驾观临”。
“大伯母,您要是真想要这嫁妆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就要好好地理论理论了。”沈令玉斜了一眼胡氏,打量着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那些事。”
胡氏心里畏缩了一下,立马又挺直了腰背。就算她贪了公中的银子,又能怎么样?她只要说这些钱是娘家接济的她,沈令玉又没有证据,就是打官司她也不怕。
“呵呵,二丫头啊……”胡氏刚想开口埋汰一下沈令玉,就听外头有人大声叫道:“娘,不好了!不好了!”
却见沈令琼急慌慌地走了进来,额头上都是汗:“周姨娘卷了咱家的钱,带着翠儿跑了!”
“什么?!!”胡氏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也顾不上分嫁妆了,“你爹呢,你爹是死的吗?早就叫他将那不安分的贱人卖了,他偏不肯……”
胡氏连声骂着,疾步走到了院子里,又回头对李氏说了句“明日再来寻你们”,这才拉了女儿,一溜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