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夷信深情的目光,略显窘迫的神情,沈令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新婚之夜,俊秀的少年郎,还能说些什么?大约是情意绵绵的情话吧。沈令玉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面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如三月里刚刚盛开的桃花一般。
却听到傅夷信说道:“啊玉,你……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你不必强颜欢笑。”
强颜欢笑?沈令玉抬起头来,刚想说我没有啊。就听傅夷信接着道:“我……其实,其实,你要是想自尽的话,我,夫君我也不好拦着。”
啊?!他说什么?!不好拦着?难道他想让自己自尽?沈令玉被他的话砸得有点儿晕,她眨了眨眼,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让你背着羞辱,在这世上苟且偷生,倒不如放你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去……”傅夷信说着,大约是被自己感动了,眼中簌然闪现了泪光。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令玉震惊地瞪向傅夷信。看来自己没有会错意,他竟然真的想让她自尽!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刚才在山上,你为什么拦着我?”
“阿玉,”傅夷信有些急切,他上前握住了沈令玉的手,说道:“娘子,刚才在山上,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你还不算是我们傅家的人,你要是那时候去了,连祖坟都进不了,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我怎么对得起先生……”
“先生,”沈令玉一甩手,打断了他的话,“亏你还记得先生!”
傅夷信的先生正是沈令玉的父亲。傅夷信比沈令玉大四岁,二人也算是小时相识了。
那时,沈父见傅夷信品性好,又聪慧,一直着意栽培,更是将自己的女儿许配了与他。
刚定亲那会儿,沈父虽无官职,可沈令玉的祖父却是翰林院的六品修撰,而傅夷信父亲早亡,叔父只在北城指挥司里做一名不入流的小官,沈令玉也算是下嫁了。
如今傅家二叔升了官,傅夷信中了进士,而沈令玉的祖父和父亲先后过世,沈家倒又有些高攀了。
沈令玉想着,也许他家本就有些不愿意了,又赶上自己被抢,坏了名声,就起了别的心思。
就道:“你要是还记得我父亲的一点儿好处,不如就与我和离了,咱们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也就是了。”
听了这话,傅夷信好似受到了侮辱一般,愤声说道:“阿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不要你的话,今日怎会与你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