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摇头,“不,我要出一趟门,备车罢,顺便再去一趟柳宅。”
长安月下,绿孚莞尔笑道:“你可有许久都未曾来此处。怎么今日反倒想起我了?”
贞娘叹息,半晌,她道:“她有了身孕。”
绿孚愣了片刻,“你是说沈凝心?”
贞娘点头,绿孚哑然,笑道:“这李长安血气方刚的年纪,沈凝心也是城中绝色,有身孕只是迟早的事。你难不成竟以为他二人可以和衣而眠?”
贞娘脸色惨白,她蓦地觉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本以为自己足够克制,本以为李长安同沈凝心无论如何亲热她都不会再有不悦,可如今看来她高估了自己。
绿孚见她这般落魄,眸子寒光乍现,对她道:“怎么?不悦了?你若有功夫该去想着如何趁着沈凝心有孕的时候也怀上一个,不然等沈凝心生了孩子坐稳了三夫人的位置,只怕李长安就更腾不出功夫来同你生儿育女了。”
贞娘面容又如往常平静下来,她淡淡道:“我早已有了身孕,医女说,兴许是双生子。”
绿孚柳眉微蹙,想了想,问她:“不对,你绝没有身孕,你在诓我……”
贞娘摇头,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我诓你作甚?”
绿孚忽而想到什么,急急道:“你可是在打什么主意?你可莫要瞒我,行错一步路,日后步步都是错的。”
贞娘嗤笑:“我能瞒你什么?不过是在外面豢养了两个小丫头,让她们为我生两个孩子罢了。”
绿孚皱眉:“你这次行事太过鲁莽了!若事情败露,你要如何是好?再者说,那些孩子终究不是你亲身所生,日后保不齐对你有异心。”
贞娘淡淡道:“我是他的正妻,他同旁人生的孩子也是要唤我一声母亲、也是要为我守孝的。那本就是我的孩子。”
绿孚眸子里闪过些许幽光,她静静望着贞娘,半晌,她沉吟道:“你变了。”
“人总是会变的。”贞娘笑道,“我这次过来,是想从你这儿买两个雏儿。”
所谓的雏儿,自然是长安月下的歌姬舞姬里尚未出师接客的,长安月下的小娘子因有一技之长深得达官贵人们的喜爱。长安月下的主人怕这些歌妓有孕后不能接客,是以这些女子来到长安月下第一件事便是饮下断子汤,因此,这些女子非但深受男客喜爱,那些男客的夫人们对这里也比别处更为放心。
绿孚皱眉:“你要她们作甚?”
贞娘冷笑:“沈凝心和我都有了身孕,夫君一个活生生的男人总不能闲着,与其让他去外头厮混,倒不如我主动买两个干净的丫头伺候他。论起来,长安月下的雏儿我最是放心。”
绿孚哑然,道:“你说的放心,怕是想着我这儿的雏儿都饮过断子汤罢?不过,沈凝心岂会许你胡闹?”
贞娘嗤笑道:“她如今自顾不暇,我要这两个雏儿过去,也是想着气一气她,若她小产早产,道正合了我的意。”
绿孚摇头叹息,半晌,叹道:“这样也好,那沈凝心早点死,你也好早点被扶正……若李长安心中对你还有几分情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