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后话,当时的我头脑简单,过一日算一日。龙性本淫,跟未尘试过一次食髓知味,加上日子太过平静成天无所事事,不时就勾他要再来一发。
然而他清醒后我就一直勾搭未遂,本来几百年间我们关系稍有缓和,偶尔还能平心静气聊个天,他口上不说,对我昔年战绩还是极为敬佩的。那是个实力为上的年代,强者为尊败者为寇,胜者更有权随意处置败将。不过我除了把他拘在海岛上什么都没做,他也是心平气和地种田盖房,如此关系下能过得还算和谐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种微妙的局面在那之后就被打破了,我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再弄坏他的东西他不会骂我,可是一旦我流露出想和他亲近的意思他反而躲避不及。
我百思不得其解,虽说我在他身上留的伤几百年了都没好全,还背负着玄门中人的性命。但是洪荒初期打打杀杀的事多了去了,同族亲友互相残杀都不罕见,我一没杀他至交二未折磨于他,就算趁人之危滚个床单也是救了他的命,实在不明白到底为何他要避我至此。
也想过去找别人,可是对着白炎下不了手,人族又看不上眼。倒是巫妖二族并不在意我真身,可惜到了我这个程度的修为,即便没有特意去修炼,仍是一眼就能看透他们的根脚,说服不了自己克服,只能继续去缠着未尘。
那真是我最狗腿的时候,那么威风的一条龙对他百依百顺,他要重建房屋我立马屁颠屁颠拖一捆巨木怼他面前。他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干了我直接引水降雨,下多少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还有许多令他哭笑不得的事,我做的时候都把自己感动了,几千年后回想起来却只能用黑历史来概括。这其中无数蠢事里,最掏心掏肺的还数拔了一片护心龙鳞送给他。
后来他伤势又发作了数次,我在的时候就放血救一救,不在他就硬撑。杠到最后有好几次情况危险得我直接掏出内丹给他疗伤。实在被折腾烦了,干脆给了他一片龙鳞,说:“以后需要我了直接用此物召唤,不论我身在何处都能听见。”
那龙鳞剥离了身体便化作石质,呈现出半透明的红色,十分坚硬。
未尘先看了我一眼,才把目光落在龙鳞上:“你全身鳞片都能有此作用?”
“当然不是。”我按着胸口说,“只有长在这里的三片护心龙鳞可以,一片给了白炎,现在也给你一片。”
他问:“只余一片护心可有不妥?”
我不在意道:“这玩意儿在量劫里头都没派上用场,现在哪还有人能伤得到我?”
如此坚持了数十年,他终于被我打动——也有可能是实在受不了我把他的地淹了无数次——准许我住进他的房屋,顺带把那块命途多舛的地彻底挖空,引水做了个池塘给我泡着。
大概被我闹透了,未尘连冷淡姿态都懒得端,想要了半点不客气,我睡着觉都能被他挖起来办事。我那时也是刚得偿所愿,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乖乖任他搓扁揉圆。
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我又开始烦恼他的伤,阵法的反噬是作用于灵魂之上的。布阵的大圣我后来了解到是只从太阴星中诞生的天狐,听说她相貌极美,下手却十分狠毒。这阵法本意是要杀我,却连驱动之人都不放过,我一日不死,它就一日附在未尘身上驱之不去,如同诅咒加身。我能做的就只有不断渡未尘修为与血液来维系它蚕食的平衡,在某种程度上它确实达到了当初的目的,让我不断将力量投入无底洞中。
不过它吞噬速度不快,我又对自己很有信心,觉得只要一直呆在未尘身边就能抑制住它,更觉得有了它未尘无论如何也离不开我,因而烦恼的只是发作时给未尘带来的痛苦。
他却比我还不在意,洪荒初期成精的东西千奇百怪,他本体是颗在不周山顶峰一株灵芝尖上凝了千百年不坠的甘露,莫名就开了灵智。因为不沾烟火,未染尘埃,他修炼出道体后依旧没有精怪走兽具有的欲望,甚至对活着本身都不在乎。我问他万一撑不住了怎么办,他说最差也不过化回一滴水珠,正好融入我的池子里,以后我泡在里面还能想起他。
不知为什么,我听了感觉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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