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顺治朝正宫皇后与顺治合葬,竟然找不到安放梓宫之处?康熙气得脑瓜儿疼,心里不住暗骂老子爹不靠谱。怎么当初就不多留一个位子。
这还真是康熙冤枉了顺治,那老和尚当初走的时候,就想着跟董鄂妃合葬,看在继妻这么多年乖顺老实,为了面子,给继妻留个位子。压根儿就没想到儿子康熙生母居然早亡,更没想到康熙居然让孝康章皇后合葬,先占了如今大行太后的位子。这边康熙还在暗地里埋怨,有心挪了孝献皇后梓宫出来,找个偏室扔进去得了。又怕亲爹不依。正在为难之际,瞧见一众嫔妃里头,李安安眼睛红肿、两腮起了干皮,正扶着大行太后梓宫发呆。
康熙喝一句:“这副样子,岂不是叫太后不高兴。去洗了脸来。”
李安安听见,摸摸脸上,暗暗叹道,可不,如今正是四月时候,天干着呢。又天天哭,大小事儿得操心,可不起了干皮。对着康熙与皇后行礼,又对大行太后梓宫磕了个头,自下去梳洗。
皇后看康熙赶走了李安安,心想八成有事,便叫别人都下去梳洗,自己轻轻迈步近前,问道:“圣上可是有什么事儿棘手?”
康熙看四下无有外人,便将孝陵位子不够一事说了。皇后闻言叹息一声,劝道:“既然先帝与两位母后升位已久,着实不易挪动。不如问问太皇太后的意思。想必,大行太后不会太介意这些虚礼的。”人还活得好好的,不过一副衣冠冢,她不嫌忌讳就得了。
康熙看着皇后,笑了,“猜出来了?”
皇后摇头,“臣妾哪里猜得出来,毕竟这么大的事儿。是您和太皇太后不止一次点拨,宫里又不时来个五台山的信,偏还不避着臣妾,想不知道,都难呢。”
康熙点头,“本就没想瞒着你。”看看皇后小腹渐渐显,柔声问道:“孩子可好?这几日,辛苦你们娘俩了。”
皇后坐在一边,说道:“我们还好。就是胤礽,小小一个人儿,还得跟着您来回磕头哭灵,臣妾在后头也看护不了,心疼得紧。”
康熙听了,更加高兴,握了皇后的手道:“太子身子骨好,不怕的。”皇后斜他一眼,埋怨,“您把他看作太子,在臣妾看来,他先是儿子,后才是太子。当爹的不心疼,还不许做娘的心疼了。”说得康熙笑了,叫人进来,请太子陪着皇后,自己这边则给太皇太后写信,问墓室位子之事。
果然,太皇太后做事与众不同,回了信给康熙:衣服哪有活人重要,找个差不多的墓室放进去得了。奶奶等你们回家共进晚膳。
康熙无奈,只得叫来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给他们看了太皇太后的信,二人这才惊觉,原来皇娘尚且活着。福全老实厚道,不敢多问,常宁则是从小叫康熙当儿子一般养大的,忍不住问:“皇上三哥,这——皇娘她,她她她……”
康熙道:“本就准备今天告诉你们,皇娘崩了,金夫人去五台山寻夫了。”
二位亲王都是人精儿,一句话就都明白了,福全拱手道:“既然是皇奶奶懿旨,臣等唯皇上马首是瞻。”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虽然你叫我一句二哥,我可不敢真当你哥。
常宁想了想,问康熙:“皇上三哥,这事儿你不跟我们说就算了,你可别忘了还有姐姐,刚才我来的时候,姐姐险些哭晕过去。”康熙扶额,长公主乃是顺治朝活着的唯一亲生公主了。往日太后待她如掌上明珠,跟亲生女儿无异。平日里她跟着裕亲王妃、恭亲王妃,也没见怎么样。谁知竟漏了看她。正在为难之际,就见皇后带着人进来,对康熙道:“长公主无事了,臣妾已经看过,跟她说过话了。”康熙还不放心,“该叫个稳妥的命妇看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