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节时,北京褪去了往日车水马龙的景象,大街上显得有些冷清。
易雅晴伤愈复出,拖着酸疼的肌肉,终于坚持完成了迎春万米跑之后,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乒乓球队的队员们都陆陆续续各回各家过年了。平日里热闹的训练馆,空旷得几乎能听见绣花针落地的声音。平日里吵闹的运动员宿舍,三三两两的离开,人去楼空。
断水断电,节约资源。
乒乓球队去年刚经历完的奥运会,成绩斐然。于是今年春节易梁便做主给队里多放了几天假。假期从大年三十开始,要求正月初五晚上六点前归队就好。
大年初三因为易大帅临时要来办公室里找点资料,易雅晴就跟着一块溜达往训练中心来了。
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场馆,易雅晴等得有些无聊,就窜回寝室想找一找几块备用球拍练练手,打开门却意外看见了秦衣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衣姐?咦,你怎么就回来了?过年没有在家里多待几天啊?”
“唔……往年都已经习惯这么早回来了,今年假期这么长还真有点不习惯啊……我弟弟今年要高考,全家人围着他转呢……我在那里净添乱,心里烦,接了个电话还是干脆回来算了……”秦衣显然也没有做好会看见易雅晴的准备,三言两语解释起来却莫名感觉有点慌乱。
几天前的除夕夜。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暗灰色压过了烧起来的云彩,最后一块落日将窗户裁剪成了温润的红色。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大年三十全家人要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守岁,辞旧迎新。秦衣看着家里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的场景,脸都快笑僵了。对于来自亲朋好友的关心秦衣也只说奥运会之后压力小多了,报喜不报忧几乎是长期远在异乡的孩子们惯用的手段。
趁大家围在一起看春晚,秦衣偷偷溜了出来,靠在阳台的门栏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
“秦衣,我们分……分手吧……”无声的安静,外面绽放烟花的声响也瞬间仿佛消失了,扑通、扑通,李畾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句话我知道你舍不得说,那就由我来说吧……不要再拖到明年了……算是辞旧迎新……”
明明是万家团圆之际,可秦衣却觉得心里头那么难受。就像平时晚上独自拼命练球之时,经常填满胸腔的无力感。不,现在情况比那个更加严重。
像是电视里拍摄的动物纪录片,镜头沿着动物们缓慢又沉重的步伐慢慢拉向远方,天际线截住了无限蔓延的草原,却又好像永远没有终点。仿若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