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听雨望着若冰俏生生的背影,泛起一个温润的笑容,和刚才的呆傻简直判若两人。他自言自语地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若冰开着座落在王城显眼的位置这样一家店,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把桌上七零八落的罐子细心地收了起来,然后向厨房走去。若冰走得匆忙,根本没有收起那粒珍珠。南宫听雨拾起碗内的珍珠,沿着冰蚕丝的方向走去,蚕丝柔韧,虽细却不断,一直指引他走到厨房的……墙壁上。
“嗵!”他一头撞到厨房的墙壁上,撞得晕头晕脑。南宫听雨却笑了起来,伸手推了推墙,没错,就是那满布乌黑锅烟煤的墙壁,雪样的蚕丝消失在墙脚之后。他屈起手指,轻轻叩了叩墙,背后发出“空、空”的响声。看了看溜光水滑的灶台,微微一笑,把手伸到锅边轻轻旋转了一下。
墙壁发出喑哑的吱嘎声,那堵老旧的墙竟然像一扇门似地转开了,现出一溜笔直向下的石级,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到底有多深。忽然,一阵冷冷的风从里面刮了出来,下面会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
南宫听雨不知道,但是他一定要走下去。因为他知道,能被若冰藏在这样隐蔽的地方的,一定是很重要的秘密。
手上火光一闪,举起一个火折子,南宫听雨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他越走越是惊奇,小小一个厨房,下面却别有洞天。曲曲折折的小径走完以后,一道明亮的月光从天顶泻落下来,抬头一看,圆圆的一方天空垂落下一根青藤,墙上隐约可见一个个脚踩出来的窝儿,显然是经常有人从此攀爬。南宫听雨微微一笑,收起火折子,不用手去抓住青藤,之前狷介的样子忽然消失不见,凭空跃起,在笔直的墙壁上踏足连点,一下子便跳出那道环形的石壁。再回头看时,原来方才他是从一口枯井中跃出。
南宫听雨四面环顾,倒吸一口冷气,这竟是一座极大的院落。枯井旁边生着一棵虬劲的大树,树上缠绕着的青藤垂直地坠入井中。四周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看样子是大户人家的花园。
他警惕地望望周围,确定无人,小心翼翼地从月亮形的拱门走出去,眼睛一亮,院子里一间雕花窗格的房间里亮着灯,上面映出两个人影。南宫听雨觉得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蹑手蹑脚来到窗下,屏气凝神准备听房里的人说话。
房里的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格外的甜美动听:“你说,那笨蛋真的能找到这里来吗?”
另外一个男人声音简洁干脆:“第一,他不是个笨蛋,绝不是。第二,他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南宫听雨听到这两个声音,心里却沉了一下子,他迅速转过身,准备偷偷摸摸从原路返回。偏生这会子地面上伸出一根爬藤,把南宫听雨绊了个结结实实。他刚刚狼狈地爬起来,就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双粉色的绣花鞋。
一阵清脆的语声在他头顶响起:“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南宫听雨抬起目光,若冰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旁边是他处世不惊的好兄弟冷血。
南宫听雨目瞪口呆,目光刚一接触到若冰,连忙低下头来:“我,我走错路了。”爬起身就打算原路从井里跳回去,假装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心里把冷血咒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慢着。”若冰叫住了他。
南宫听雨一下子僵在那里,慢慢地转过身来。
“你不是要参加群英大会吗?”若冰笑靥如花,“那么就进来说吧。”向南宫听雨招了招手,转身回屋。
南宫听雨乖乖地走进屋,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乍看上去如同入定的老僧。
冷血皱了皱眉:“你几时变得这样老实的?”
“我一向都很表里如一地老实。”南宫听雨痛心疾首地说道,“所以总是被你这种表面老实的朋友给捉弄。”他恶狠狠地瞪着冷血,“你什么时候和若冰姑娘这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