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28岁的人了,哪还有什么资格聊理想?
用修狐狸的话来说,她都这么一大把年纪,身边还有愿意大献殷勤的人,就已经该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是啊,她已经不年轻了。
正要问问经理有什么好提议,手机收到一条短信,郭静书发来的,内容是婚宴地址跟时间。
特么,居然还真有脸请她!
“青岛街有家不错的法式餐厅,要不要…”
“不必了。”安歌扭头望向窗外,试图压抑住愤怒。
窗外寂静无声,悠长道路两旁,华灯初上,茂密的樟树叶子挡住了大部分的光,这样朦胧的暮/色莫名看得安歌有点冷。
“我想去喝酒。”
经理把车开到了‘暮/色’。
‘暮/色’是城里富二代聚集的地方,能进去消费的,光有钱还远远不够,你得有原始会员推荐,还有拿得出手的家世。安歌是‘暮/色’常客,高兴了,不高兴了都爱来这里喝上一杯。
下了车,经理还没开口,安歌说了句‘谢谢’,甚至没多看他一眼,转身,独自进了酒吧。
邓京辉靠在车边,看着安歌的背影,默默点了一支烟,烟都抽完了,才略略笑了笑。
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喜欢孟安歌哪儿,她是漂亮高冷的富家女,他虽不至于白手起家,跟人家一比,到底还是云泥之别。他心里很清楚,孟安歌不是他该妄想的女人,可她越是对他爱搭不理,他对她就越是欲罢不能。男人嘛,总爱征服高难度。
在他眼里,孟安歌就是一座圣洁的处女峰,等着他去攀登。
调酒师照例给安歌拿了酒,熟稔地问她男伴怎么没来…男伴?修泽楷?安歌摇了摇头,修狐狸那人太精,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有些事,注定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灯红酒绿,美酒穿肠,没过一会儿,安歌就忘了自己喝了多少杯,却忽然想起很多事很多人。
只是回忆里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记不清了。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看到对面的门开了,一道温暖的阳光柔和地照到了她的脸上。
阳光里,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冲她微微勾唇。她听见他用特别好听的声音训她,“真是服了你,这里也能睡得着。”
安歌睁开眼,就真的醒了过来。
只是个梦。
一个逼近真实的梦。
酒吧里刺眼的灯光和嘈杂的音乐声闹得安歌心烦。她掏钱付账,有个男人挤到身边,“我才刚来,你就要走?不太好吧。”
安歌对酒吧里的狂蜂浪蝶没什么兴趣。只是…跟前这只浪蝶看着有些眼熟…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小露一排反光白牙,“小姐,我们才刚刚通过电话。”
安歌眯了眯眼睛,微微抿唇…几分钟前,她好像的确接到了一个自称受害者的电话,她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一个人喝闷酒挺没意思的,要不要找个人陪你?”
“刮坏了你的车,是我的错,钱我可以赔,酒你还是自己喝吧。”安歌打开皮夹,却尴尬地发现自己没带现金。
“方便的话,手机转账可以吗?”
男人单手托腮,眉眼带笑,“现在女人要电话号码的方法都这么委婉含蓄吗?林迈可。”
男人伸手,安歌看了一会儿,没动静。
“在想什么?”林迈可耸肩收手,倒也没尴尬。
“在想早上怎么没多撞几下…”这么腹黑且恶毒的话,安歌通常只会烂在肚子里,如今…果然是喝过了头,舌头不受控制…
刚下吧椅,微信通话来了。
郭静书的。
安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通话…再怎么着,也不能在这个三八跟前犯怂是不是?
“安歌?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95届104班郭静书,放心,你就是烧成灰,我也忘不了你。”安歌朝调酒师勾了勾手指,又要了一杯酒。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心直口快。”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虚情假意。”
安歌接过酒,一仰脖子干了,再要了一杯,“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可不相信你会真的请我给你当伴娘,我要是去了,你这婚结不结得成,谁也说不准。”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记仇的人呀!更何况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难道不想见见以前那些老同学?我老公你又不是不认识…”
安歌握住酒杯的手明显一紧。
“郭静书,我奉劝你闭嘴。”
“啧啧啧,脾气还是这么冲。得了得了,不来就算了。不过结婚礼金可别忘了发红包啊,放心,等你结婚…”
没等郭静书把话说完,安歌直接挂了电话。
之后,冲着手机,一声怒吼,“你特么是想攒着这点钱将来打离婚官司么!”吼完,五位数的手机被径直插到盛满水的冰桶里,瞬间黑屏报废。
安歌又叫了一瓶白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