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山需要新的柱。”
“这封信不仅发到我家。”皇北都轻声说,“别的灵山,还有有名的家族,都收到了这封信。”
“日上山的幽宫,还有这里的祭祀方法……”皇昴流仿佛被什么扼住喉咙一样,缓缓地说出了真相,“早就断绝了。”
“三十年以前?”沈韵从包里翻出了那份新闻报纸的残片,“泥石流之前吗?”
“是的。”皇昴流点了点头,“泥石流掩盖了真相,实际上,更早之前,日上山的祭祀出现了问题,原本镇压的人柱出了问题,然后……整个断绝了。”
“全都死了。”
沈韵总结了一个比较容易懂得的结局。
“不,不能这么说。”
皇昴流拿出了一本笔记。
这本笔记是祖母给的。
上面记录了关于日上山的内容。
和日上山有关的记录只有一条。
“镇压黄泉的人柱,永远都不够。”
“……嘶。”
安原修叹了口气。
“好,既然那个日上山没有全死完,所以才能给你们发这种信,然后呢,那个什么断绝啊,镇压黄泉的人柱啦……要死人的,对吧?”
“不,不是死。”皇昴流说,“是变成了永生花。”
“新名字越来越多了。”安原修把馒头三两口的就着茶水吞了下去。
皇北都想让他别再这么咄咄逼人,但是安原修的表情却很可怕。
她好像——
(那个人,是谁?)
就像是,有另外的谁在说话。
皇北都很想叫出声,但是她叫不出来。
谁都没发现问题。
光是这一点,就让她要疯了。
“北都,喝茶吗?”沈韵把一杯热红茶放在了皇北都的面前,“是锡兰红茶哦。”
明明是和室,但是几个人却喝着锡兰红茶,就着日式馒头当晚饭前填肚子的点心。
“谢谢。”
皇北都接过了红茶,热腾腾的茶水温暖了她的脸颊和喉咙。
“人柱是不会死的。”皇昴流翻到了后面几页,是前几代的家主留下的笔记,关于永生花的话题,“刚刚得知永生花的恐怖,心中震惊不已。埋入黑棺之中的人柱本就足够让人心生不忍,但是却要在其中永生不死。承受不住痛苦的人柱,会完全溶于水中。……数千年来,日上山埋葬了多少巫女?”
“原来如此。”安原修冷静了下来,然后他问,“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走吗?”
当然要去。
小夜和萤丸一左一右拉住了沈韵的胳膊,带着她站了起来。
就连直面黄泉女神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恐怖过。
沈韵想。
(原来我害怕的,畏惧的,居然是这个吗?)
她走在了最后。
她听到了走在自己前面的安原修低声的自言自语。
“那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呢?”
“安原,”沈韵轻声问道,“晚上要去吗?”
安原回头笑了一下。
“好啊。”
两个人悄悄地做出了决定。
晚饭时,沈韵和安原和皇北都、皇昴流姐弟分享了在日上山的见闻。提到了冥婚的照片时,皇昴流也有点困惑不解。
“不,这个没有相关的记录……”
而且照片本来就是近代的产物,根本没有出现在前几代的笔记记录里。
晚饭过后,沐浴更衣,本来是上床睡觉的时间,但是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深夜,沈韵和安原修在约定的时间,各自带着收拾好的行装到旅馆的后院汇合的时候,居然看到了皇昴流和夏目。
“姐姐已经睡着了。”
皇昴流已经换了一身阴阳师的衣服,他的脸上是从未展现过的寒意,“那个‘日上山’给我们家发了信。祖母收到信之后就说,日上山是要让我们家出一位巫女。这是当年各位家主对着天照大神订下的契约,是不可以违背的约定。”
要么解决日上山的问题,要么舍出自己家的女眷。
如果能够解决日上山的问题,就不会时至今日,21世纪了,还要去面对这种二选一的抉择了。
“走吧。”沈韵拍了拍身上的登山服,“我也去。”
“老师,”夏目极为罕见的,拒绝了沈韵的加入,“这个日上山对女性来说太危险了,你如果来的话……”
他担心沈韵的安慰。
“我还担心你们几个男孩子呢。”沈韵叹气,“那个冥婚的照片你忘了吗?”
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三个大好青年。
“冥婚的照片总不是摆来看的吧?那个日上山,说不定还会把男性拉过去和那些巫女结婚呢。”
一语成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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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制出了这些信的西东天,正在制作更多的纸片人形。
“那么,会有几家完成约定,送巫女过来呢?”
带着狐狸面具的西东天,看着在一旁看着书的“术士”,向他伸出了手。
“把那支笔借我用一下。”
术士放下了手上的书,像是高中生一样的年轻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为什么我要借给你这么重要的东西呢?”
“你不想撕开黄泉吗?”
“想啊。”
“那把笔借给我。”
“好。”
术士把笔给了西东天。
西东天又画了好几个奇形怪状的生物。
然后拿出一旁准备的面具,赐下了名字。
“去吧。”
他说。
“不肯送巫女来的不止一个啊……就先去找一个杀鸡儆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