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试着戴一下来着,”奴良鲤伴放下了戴着镯子的左手,“但是现在摘不下来了。”
奴良鲤伴的表情笑得很从容,就连他的父亲,奴良滑瓢也一副从容不迫地样子,这让紧张地半死的纳豆小僧觉得自己血管(如果有的话)都要爆了。
“别开玩笑了,少主大人!这个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你怎么还能那么冷静?”
“我研究了一下这个镯子里面雕的文字,”奴良鲤伴顿了顿,在纳豆小僧的期待注视下,果断地回答,“但是我完全看不懂呢。”
他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盏。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看起来像是南蛮的文字。扭来扭去的。”
奴良滑瓢开了口。
儿子遇到了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也能很淡定。
“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晚上再去问一下吧。”
(这对父子怎么回事啊。)
纳豆小僧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魑魅魍魉之主的奴良组总大将奴良滑瓢关键时刻很可靠,但是少主奴良鲤伴……可靠的地方在什么地方,这也是个困扰了整个奴良组的问题。
当晚,奴良鲤伴依然从厨房蹭了一堆的食物,去看被困在长崎港口的明月。
今夜的天空飘下了雪。
奴良鲤伴抬头看了看夜空。从天上落下了雪。这个雪夜甚至看不到月亮。
“今夜,没有月亮可以看啊。”
感叹了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奴良鲤伴又悄悄踏上了船。
明月看到屋外下起了雪,抱着个木盆就出了船舱。
她打算趁着下雪天攒一些落雪,等明天一早就煮化雪水去煮茶。
茶叶虽然是只有粗茶,但是总要在用水上下点功夫。
(雪水煮茶,这个算是无根水……应该还行吧?)
思考到这里的时候,考虑到现在的环境问题,还是应该去搞点木炭去去雪水里可能的异味和脏污。
等她摆好木盆,准备回屋睡觉的时候,就看到鲤伴踏雪而来。
他举起了手上的食盒。
“明月,要吃夜宵吗?”
大晚上的看到有个人——哪怕是妖怪——突然出现在不远的地方,没被吓得叫出声已经算是神经坚韧了。
“……你是笨蛋啊。”
这是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大下雪天,你还跑过来吗?”
“今晚下雪,”奴良鲤伴回答,“天上没有月亮。”
“所以?”
“我又很想看月亮,就过来了。”
“???”
“我想看月亮,第一想法就是来看你。”奴良鲤伴露出了笑容,“这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
“不,完全不正常。”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在他带着食物过来的份上,明月还是向他道了谢。
“太麻烦你了。”
奴良鲤伴摇了摇头,回答:“不,我很乐意。”
他又说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先说对不起。”
“什么事情?”
“我研究了一下那个镯子。”奴良鲤伴拉起了左手的衣袖,他的手腕上戴着那个金色的镯子,镯子严丝合缝的贴着他的手腕,扣的极牢。
“这个镯子戴上去了,就摘不下来了。”
“???”
明月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了。
用沈韵世界的流行语,那就是不知道槽点该从什么地方说。
槽点太多了,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法详细的说出来。
(该吐槽什么地方呢?)
(为什么你要戴这种女人的镯子?)
(这个镯子怎么可能戴上去了就摘不下来?)
(居然连着手腕戴上去了。这到底是怎么戴上去的啊?)
“这个是镯子是我们经过吕宋的时候,和当地的佛郎机人淘换的物品。”明月解释道,“到达之时,当地发生了严重的痢疾。处理了痢疾灾害后,佛郎机人为表感谢我们的出手相助,让我们很便宜的换到了不少的东西。”
这个镯子也是当时淘换过来的。
因为银杏叶和银杏果都不是什么传统的纹样,或许只有经历过外国文化影响的工匠才能打造出这样别致的镯子。
比起摘下镯子这件小事,奴良鲤伴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痢疾也能治吗?”
对人口逐渐增多的江户城来说,会造成大面积传染,甚至导致死亡的痢疾这种流行病,对人,对妖怪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传染病。
妖怪也不能在半月之内杀死成千上万的人,可是痢疾之类的传染病却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