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经或正在试图解答一个问题。”布朗教授按了下激光笔，面前硕大的椭圆形屏幕瞬间转换，一行英文隐现，“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喜欢的生活形态，那么按照这种方式生活下去，到底算不算是有意义的一生？”

讲台下的人闻言，或是蹙眉，或是轻声议论。唯有一人不同，他脑袋上扣着猎鹿帽，抱着双臂靠坐在椅子中，因为坐在第一排，双腿笔直交叠就差支上讲台。

“我们就说说网络，说说现在最受欢迎的游戏。注册个账号，我们就可以在另一个世界换个身份继续生活……”

正偷偷摆弄手机的陈书瑶闻言一怔，抬眸看去，正巧迎上布朗教授的目光。但很快，后者便淡然敛起目光，指着屏幕上的问题。

“不如我们现场做个调查，如果给你个机会，你可以换个身份，换种活法。你的所有硬件软件条件都可以换，包括你的样貌性格。你……”布朗指了指陈书瑶，随后食指指过所有方向，“在座的所有人，是否愿意去做另一个自己。”

陈书瑶怔了片刻，回头看到大部分都举起手，犹豫许久，也缓缓举起手。

“很好。”布朗嘴角一勾，“那么，如果你这么做，要放下既得的所有，你是否还愿意这么做？”

听得身后有手掌落下的声响夹杂在议论声中，陈书瑶默默收起手机，双眸紧盯着面前这个传闻中布兰德大学最厉害的教授。想要从其中看出些什么，目光却像是被一面墙拦住，无论如何都抵达不了目的地。

“好，放下手吧。其实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牵挂。”布朗拇指食指捏住扩开，“它就像是一根绳索，牵绊着你。”

“不好意思教授，我有疑问。”陈书瑶清了清喉咙，“如果是你，你是否愿意这么做？”

布朗迎着她的目光，嘴角缓缓扬起，耸了耸肩：“谁能证明，我没这么做过呢？”

全场瞬间议论四起，但很快，布朗便敛起目光，看向更远处。

“恐怕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过或正在经历这些。”

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陈书瑶迅速转回身，就见四周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陈书瑶猛地睁开双眼，天花板已然如旧，她微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确认自己还在卧室，才躺回去，暗自松了口气。这是梦，但额头和背后的冷汗，依旧提醒着她刚才经历的一切。

已经连续一周，每晚她都会做同一个梦。梦里那个人样貌很清晰，可醒来却又完全不记得。她曾经试图上网查过，结果是布兰德大学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布朗的教授。

她总觉得，这是个预兆。但具体是好是坏，她说不清。

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突然就听得开门声，夏洛克推门进来，边脱外套往立式衣架走，边说道。

“要不是麦考夫直接带走我，像这种大半夜会出去的案子，无论大小，免谈。”

“其实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清楚啊。”陈书瑶坐起身，把长发撩到身后，笑着耸了耸肩，“毕竟，虽然卷福是我一个人的，但是夏洛克是全世界的。”

夏洛克手上动作一顿，挂上衣服，边接衣扣边走到床边，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嘬了下，目光缓缓向下移：“夏洛克也是你一个人的，除非……”

“除非什么？”陈书瑶眉峰一挑，突然向前一扑，双手正拄在他身侧，仰头盯着他。

夏洛克手掌拍在她脑门上，缓缓怼回床头，捻着她的下巴左右瞧着，嘴角一勾：“我好像看到有人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