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展昭上午刚走,秦香莲下午就被官差套上了枷锁。
公堂之上,秦香莲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捞到,直接被县令以不赡养公婆、导致公婆饿死的罪名发配边疆。
不事姑婆,便犯了七出之罪,自此秦香莲不再是陈家的儿媳妇。
两个孩子不舍秦香莲,沧州又无亲人可以看顾他们,哭喊着追着官差,求他们放了秦香莲。
官差带着秦香莲行至杳无人烟的地方,抽出了腰里的钢刀,恶狠狠道:“秦香莲,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九泉之下,可不要怨我。”
白光一闪,秦香莲尚未来得及惊呼,官差手里的刀落在地上。
树杈上,展昭的目光明明暗暗:“滚。”
展昭一路将秦香莲带回开封府。
展昭没有去问秦香莲有何打算,也没有去说官差是谁人派来的,只是安静地驾着马车。
秦香莲抽抽搭搭哭了一路,说他怎么能这么狠心,自己为他生儿育女,赡养父母,竟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展昭便问,那你要告他吗?
秦香莲又不说话了。
展昭揉了揉眉心,终于发觉了自己好像对寿宁郡主有些误解。
秦香莲其人,说是善良,不如用懦弱两字形容的更为贴切。
与她相处越久,便越能体会寿宁叫他护送秦香莲回乡的心情。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山间的风呼啸而过,吹起展昭的衣摆与剑穗。
他那日说话的语气好像有些重?
不知南星那个丫头有没有将话转告郡主,要不,等到了开封府,向郡主道个歉?
展昭这般想着,也是这般做的。
他将秦香莲安置在开封府之后,便去了八贤王府邸。
轻车熟路地翻墙上瓦,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赵宁所住的归云院。
归云院里,一向紧闭的窗户彼时大开着,南星也不知跑到了哪去。
正值正午,想来赵宁也未在休息,展昭从窗户处跳了进去,抬眼就瞧见赵宁趴在贵妃榻上,双手支着下巴,正聚精会神地瞧着一本书。
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衫,越发衬得她颜色娇嫩,小脸白净。
因为不曾见客,她的发也不曾梳,只用一截红色发带松松挽在脑后,未挽起的发垂落在脸侧,显得有些孩子气。
展昭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一句话:
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
这才一个豆蔻年华应该有的模样,而不是一身繁重的宫装,鬓间华贵的首饰,以及脸上鲜艳的花黄。
展昭轻咳一声,收回了目光:“郡主。”
赵宁抬起了头,带着雾气的眸子由迷茫转为震惊,然后迅速地背过了身。
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自己可是一点粉黛都不曾施!
惨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以及乱糟糟的头发...
赵宁一阵天旋地转,心中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