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媚还是不动。
谢宗亭抬起头看她,“你吃不吃?”
易媚咬咬嘴唇,没忍住的开口问他,“你…你怎么不问问我…”
“问你什么?”谢宗亭扒拉一口米饭,慢慢咀嚼,“问你为什么逃婚?为什么跑到我这儿来?”
易媚正要点头,又听他说,“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易媚又被噎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屋内没了声音,静的出奇,以至于能听见谢宗亭用膳时细微的咀嚼声。谢宗亭用餐很优雅,慢腾腾的,不急不缓,仿佛就算天塌了下来,也得等着。
易媚自个儿忍不住了,主动开□□代,“先生,我…我今日逃婚了。”她说罢,抬眼去看谢宗亭,那人没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吃。
“我爹非逼着我去李府,不依不饶,所以…所以我就跑了。”
谢宗亭终于吃完了,他放下碗筷,拿出帕子净了嘴,这才扭过头看她,“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过来了…”易媚心里咯噔一下,他该不会要把她轰出去吧,赶紧补上一句,“先生,我…我在这儿无依无靠,只有您能帮我了!”
“无依无靠?”谢宗亭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重复了一遍,反问她,“我能帮你?怎么帮?我只是一个穷书生罢了!”
易媚一听这话,就慌了,“先生,我只是…只是在您这儿暂时躲避一下,这桩亲事是铁定成不了了,现在我也不能回府…只能…只能……”她声音越来越小,眼巴巴的瞅着谢宗亭。
谢宗亭只当没瞧见,起身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她,嘴角带了一丝说不明的笑意,“只能暂时住在我这儿?”
易媚忙不迭的点头。这话她还是不大好意思说,没想到谢宗亭直接挑明了。
“噢这样啊!”谢宗亭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复又点点头,表示认同,“你的遭遇,我也深表同情,只不过……”谢宗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先生!我只有您一个熟识的人了!”
“只不过…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这男女大防,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不好吧!”
易媚慌了,这是要把她赶出去的意思啊!要是这样,她可就只要两个下场了,要么被怒气冲冲的唐府人找到,要么饥寒交迫的在街头惨死。
“先生,您…您说笑了。我…我们清清白白的,还怕…还怕什么……”易媚心急如焚,可这话说的,自己都心虚。“况且…况且您是我的先生,我如今只能求助您,您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谢宗亭点点头,“也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是不帮,还真说不过去!”
易媚听着谢宗亭几近是咬着牙把那八个字说出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昨日你说什么什么是你的自由…?”
易媚只能讪笑,“我…昨日胡言乱语,先生还记在心上了…”心里却把谢宗亭狠狠骂了一顿,果真姜还是老的辣!真是辣的呛心,黑的透彻!